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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神巫老爺。沒人偷這裡的寶貝，是神巫老爺自己從棺材裡爬出去，現在又回來了！”活過來的巫屍，所有人都僵住了。就算是活著的神巫，看見他們這幫奴隸擅闖墓，也會要了他們的小命。倒是小月牙最是鎮定，道:“不要怕，白鹿大神會保護我們的！”

“沒錯！”白鹿大聲宣佈，“大家聽我的，先把門頂住。”他去拖那些石棺，棺材太重，咬著牙搬了半天都搬不動。白鹿喊他們過來幫忙，小月牙和大家夥兒用肩膀去推石棺。肩膀擦破了皮，石棺紋絲不動。扭頭看，只見石門外面腳步隆隆。這回不用貼在地上聽了，只是站在墓裡，都能受到那腳步撼地的力量。

白鹿跑過去頂住門，一雙青白的屍手擦著門縫伸進來，烏黑的指甲利刃一樣鋒利。那屍手抓住他的肩膀，一下把他拽了出去。連聲慘叫都沒有，白鹿像個紙人一樣被拽出去，一下子沒影兒了。燭火在墓裡搖曳，照著每個人鐵青的臉。

小月牙哭著喊了聲神，想要跑出去。犬妖一把抱住他，青筋暴突地大喊:“別去！你這個笨蛋，你還真以為他是什麼大神，你被騙了，他不過是個不愁吃穿的少爺。大神怎麼會打不過他的神巫！況且就算白鹿大神真的在，也不會保佑我們這些奴隸的孩子！”其他幾個孩子忙爬出剛掘的，招呼他們快跑。犬妖拉著小月牙往外爬，小月牙一面哭一面爬了一截子路，回頭看，那口黑黝黝的，連長明燈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那個白頭髮的男孩子會怎麼樣？會死掉嗎？小月牙哭著道:“可是他給我們小乾，還說我們可以當神巫。”犬妖罵道:“奴隸當不了神巫，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看在乾的份兒上陪他玩玩，誰要為他丟命！”小月牙不住回頭，一咬牙，道:“你們先走，叫嬢嬢他們來救我們！”說著，扭頭跑回了那個口，矮身爬了進去。

裡面一片黑，什麼也看不分明。空氣裡有一種腐敗的臭味，剛剛好像沒有聞到過。四下寂悄悄，什麼聲兒也沒有，那個白髮男孩徹底失了聲息，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小月牙剛剛哭過，涕淚滿臉，他不敢鼻子，這裡這樣靜，連鼻子的聲音都顯得突兀。他記得墓門在的對面，隔著兩個石棺。他蹲下身，用手摸著地往前爬。

爬過一個石棺，他不斷默唸小月牙不要怕小月牙不能哭。可是眼淚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掉，他好怕，他好想嬢嬢。手忽然摸到一雙腳，小月牙先是一愣，然後心裡一喜，是那個白頭髮的哥哥麼？他回來了。他沿著面前人的小腿肚往上摸，一面小聲喊他，“你受傷了嗎？”身前人沒有理他，小月牙漸漸覺到不對勁。手底下的觸冰冷僵硬，像硬邦邦的蠟。他往上摸，身高也不對，這個人比那個白髮男孩兒高很多。他觸到一串冰涼的玉珠子，心裡有什麼寂靜地崩塌，他整個人都冷了。

這個人不是白鹿，是巫屍。

他緩緩鬆了手，股著地一點點往後挪。他整個人都彷彿浸在冷水裡，手指和腳尖都受不到溫度了。脊背一頓，碰上另一具僵硬的屍體，小月牙愣了。戚隱站在邊上，為這可憐的孩子搖頭。他看不見，可是戚隱目力好，看得清楚分明。這娃娃四面周圍，六具青白的巫屍將他團團圍住，低頭直勾勾看著他。

長明燈嗤地一下幽幽亮起，青綠的燈火下，六張僵硬冰冷的臉龐驀然出現在小月牙眼前。

小月牙呼一窒，兩腿一蹬，暈了過去。

他暈暈乎乎地醒來，滿室青瑩瑩的燈火，半圓穹窿，烏青的墓石板。他扭過臉，正看見一張細白的大臉。他尖叫了一聲，一拳砸了過去。白鹿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他彎捂著臉，怒道:“你幹什麼！”小月牙呆了會兒，道:“白鹿大神……”視線越過白鹿的肩頭，他看見那六具直的巫屍，正對牆而站，面壁似的擠在一塊兒。小月牙顫抖著手，指著那些巫屍，白鹿回頭看了看，道:“不用怕啦，幾個罪徒而已。”他很惡劣地笑，“就知道你們膽小，才六個罪徒而已，把你們嚇得滾。”小月牙愣了一會兒，明白了什麼，哭喪著臉道:“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廢話，這個地方我來過幾千次了，哪抔土有多少蟲子小爺都知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兒？我上回帶了幾個大雪山的狼妖崽子過來，有兩個嚇得褲襠。還是雪狼呢，連你們凡人都不如。”小月牙坐在那兒抹眼淚，白鹿兀自得意洋洋，半晌才發現這小孩兒不吭聲，淚珠子斷了線似的噼裡啪啦掉。

“你怎麼哭了？這不是好好的嗎？沒缺胳膊沒斷腿。”白鹿說著，低頭摸了摸右腳腳踝。其實他剛剛讓罪徒把他抓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腳踝，血滴進泥裡，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影響。神血不能亂滴，怪喝了成妖，妖喝了成大妖，容易出亂子。他注意著看了看，周遭除了野草藤沒別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

小月牙還是繃著小臉，悶葫蘆似的不理人。

白鹿抓了抓頭，侷促起來，沒話找話道:“你剛剛乾嘛不和他們一起走？你相信我是神麼？”小月牙撿起樹枝，在地上寫:本來信，你欺負我，我就不信了。

他寫的是金錯書，雖然錯了好幾筆，但白鹿還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