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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

“天已晚，陛下該休息了。”

“你還不睡？”見清安一門心思在紙上，季浮沉靠到清安旁邊，眼神一轉，狀似無意的掃過清安的紙。

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雖然在他的角度看到的只有隻言片語，但是字字珠璣。

他不是不識貨，光是看幾句話，便茅頓開。曾經多次茫然的地方豁然開朗。清安這幾句話看的他心頭猛跳。

“清安……這是？”他忍不住開口，看著清安的眼神中更添了幾分火熱。

“這是清安這十餘年來學得的，以後給陛下留的。”清安語氣平淡道。

這上面都是些治國之策和兵法之道，勿怪季浮沉這般動。

“清安竟如此滿腹詩書。”季浮沉拿起清安已經寫滿了的紙，不連連讚歎。

“陛下即將登基，如今百廢俱興，清安總得拿出點東西，興許能幫到陛下。”清安手中執筆，聲音清冷又疏離。

但清安寧願守著燭光，拖著病體，為他所思，為他所想，盡他所能為他打點好所以他能想到的一切。

季浮沉看著燭光下被映照的面微醺，眸微暖的清安，不知怎麼的，只覺得心動的不能自己。眼睛像是被他引了一般，再也移不開目光。

這世間，哪裡還能再找到一個，眉目溫柔，翩翩君子，憂他所憂，想他所想的許清安。

好想擁有他。

好想讓他只屬於自己。

他長舒一口氣，努力剋制住自己不去觸碰清安，話裡有些慨:“清安，這些年……辛苦你了。”

“沒有。”清安放下筆，語氣不復這些子的疏離，認認真真的看著季浮沉，在他成了皇帝之後，第一次出了淡笑，“清安不辛苦。”

“一切都是清安甘願如此。曾經清安只是希望陪著的那個九殿下可以活得不那麼辛苦，不知不覺間，便考慮了這麼些東西。”是這樣麼？

你只是希望我過的好便行了麼？

這是季浮沉第一次聽到清安對他的期許，不是什麼智慧謀略，也不是什麼位高權重。

“如今呢？”

“如今清安只希望陛下能做一個好皇帝。好好做個明君，福澤天下，好好治理這萬里山河。使壯有所用；幼有所長；老、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澤被蒼生，手萬人敬仰。”清安看著眼前的人，一字一頓，誠懇的對上他的目光。

季浮沉的眸子暗了暗。似乎對清安的回答有些失望:“我更喜歡清安曾經對我的期許。”做一個普通人，便可以一直跟你並肩而立，左右相伴。沒有猜疑，唯有深厚大的情誼。

清安不會一直替他挨罰，不會為他收到傷害，不會為他自我了結，去喝那該死的毒藥。

清安看著難的眸子清亮，一臉期待憧憬之的季浮沉，微微笑道:“陛下，您已經回不去了。”

“既然擔這天下的重擔，便只能肩負起他的責任。”

“這書清安本打算幾十年之後再寫，可惜了……”

“清安只希望陛下後是一代明君，也不負了清安多年相伴相知，為陛下幾次險些送命……”清安有而發，說到一半，住了嘴。

“清安逾越了，還請陛下恕罪。”清安微微一福，算是賠罪。

季浮沉看著眼前如今拘謹又疏離的清安，微微閉了閉眼，直到心底的失落全都化為苦澀，才平復了心情，擺了擺手。

“無妨。”

“朕，不怪清安。”若是要怪，他也只能怪自己。

兩人獨處一室，四目相對，周圍一片靜謐，氣氛難免尷尬。

“天已晚，你便在此休息……”季浮沉瞟了一眼窗外。

清安扭頭看了看天，又有些不捨的看了看手裡的東西，輕輕點點頭。

夜深，清安身體弱，剛閉上眼睛，沒一會便陷入了夢鄉。

他睡得極沉，完全眉察覺到，一人低了頭，魔怔般的，小心翼翼的低頭，碰了碰他柔軟的紅。

見清安沒有掙扎和拒絕，又貪心的往裡深入。最終似乎還是怕驚醒了已經睡著的人兒退了出去。用一雙略帶薄繭的手，輕輕的撫上清安的臉，一點點的描繪著他的五官，動作又輕柔又仔細，似乎想將他的面容完全刻在心裡。

“清安，我後悔了。若是我說，我不想做皇帝了，我只想要你呢？”若我不要江山，不要權勢，只要你，你又當如何呢？

季浮沉極想那麼問。

但他一直沒有問出口。

因為他心中早已知道了答案。

清安心中一開始便只有責任，身為他伴讀的責任，照顧他的責任，身為許家人的責任，輔佐他的責任，身為一個皇帝近臣的責任。

“倘若我不生於帝王家，該有多好。”剛說完這句話，季浮沉又後悔了。

若是沒有生於帝王家，他又該如何遇到清安。

他的，天下獨一無二的的，清安啊。

第51章一夜天明，許是清安念著自己孃親還在季浮沉手裡，這兩一直沒給他添堵。除卻那異常鮮明的階級，兩人算是相處的其樂融融。

終於到了季浮沉正式的登基的那一天。

他從遠處看著他，看著他穿著端莊威嚴的華服，戴著沉重的冠冕，邁過一層又一層的臺階，最後在高臺上站定。座下的一眾官員跪地，俯身磕頭，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