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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宗主,連問天道人都親至,而這個新皇登基的慶賀,頂級宗門到的全是年輕代表,玉麟啊冷青石啊什麼的,凸顯了在頂級宗門心中,皇帝的重要還不如問劍宗主。
其中問劍宗乾脆就沒人來。
姬無憂坐在皇位上主持宴請賓客,面上帶著笑容,其實內心不知道多憋屈。也無怪乎父皇一輩子都在削弱打壓正道,換了誰在這個位置上也受不了啊!
他的目光落在七玄谷代表身上,這個更慘,來的只不過是一個很低級的駐京管事。因為正規代表在路上被橫行道截了,七玄谷此時又在應對薛牧的反攻,不敢分出強大戰力突圍跑來做使者,來參加慶典的自然只能是一介小小管事,在玉麟等人奇怪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但不管這個管事什麼級別,他的最大好處在於,可以代表頂級宗門七玄谷,對新皇表示十足的臣服。這個象徵意義,可比什麼都重要。
姬無憂目視這位管事,示意他帶頭跪地慶賀。
管事會意地離眾而出,跪地高呼:“七玄谷恭賀吾皇萬……”話音未落,殿外傳來內衛的大聲通報:“問劍宗慕宗主為吾皇賀!”隨著話音,一襲白裳帶著凜冽劍意大步入殿,清冷的聲音一如她的容顏:“問劍宗慕劍璃為新皇賀。”百家宗門代表都忍不住驚呼起來。問劍宗破天荒的來參與這種朝事本就已經非常稀罕了,來的居然還是宗主!這新皇的面子這麼大的嗎?
可姬無憂心中卻是猛地一沉。慕劍璃……這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不能當眾表現出來,只能微笑道:“問劍侯有心了,請入座。”慕劍璃筆直地站在門口,美目如劍一般凝在殿中跪倒的七玄谷管事身上:“這是何人,竟著七玄綵衣?”座中玉麟道:“確實是七玄谷代表。”
“一介叛逆,奴顏婢膝,安敢代表千載七玄?我問劍宗,不認!”第五百三十四章共飲醇釀場中一片低呼,各自竊竊私語。
七玄谷叛亂,時至今也有一段時間了,在座的都是大有身份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老實說,不管石不異那邊有多少藉口多少理由,在絕大部分人眼中這確實是讓人很難認同的叛亂,有違道義。
只不過頂級宗門的事兒,有資格手的也只會是頂級宗門。然而狂沙門正在公然支持叛黨,自然門眼下似乎也在觀望中,而玄天宗玉麟和石磊乾脆就是多年至,關係好得不得了,即使他心中也覺得這種叛亂不對,被私誼影響之下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畢竟也不是聖人。不去公然幫叛黨,已經很不錯了……
頂級宗門對此事一片緘默,其他次一級的門派誰吃撐了去自找麻煩?就算心中有傾向,也只是同情地嘆口氣,不會去做什麼。
然而此刻,最強宗門之一的問劍宗,宗主在殿,當著皇帝和千百人的面,大聲宣佈:問劍宗不認叛逆!
這一刻慕劍璃的風姿落在人們眼中,清傲凜然,美得不可方物。
玉麟身邊,有個年輕和尚雙掌合十:“絕譜四仙子,以此為最,真天人也。和尚出家太早了……”玉麟瞥了他一眼,沒去笑他,其實自己都覺得特麼的下次見到薛牧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才能念頭通達……至於叛逆的事……他嘆了口氣,有些鬱郁地喝了杯酒。
而有問劍宗主這級別的人物帶頭,很多原本心中就看不慣叛逆的人找到了主心骨,很快就有人應和:“慕宗主說得好!何時輪到一介叛逆代表七玄谷!”聲音不止一個兩個,很快就轟然一片,全殿鳴響。
姬無憂的臉黑到了谷底。
這其實是有點欺負人的,如果七玄谷這是某位長老或者石磊,自然可以跳起來和慕劍璃當面辯駁,場面不可能這樣一邊倒。可一個區區低級管事,無論身份還是修行,被慕劍璃全面壓制,在她凜然銳目視之下大汗淋漓地伏在那裡一句話都不會說,那還搞個?
沒有能硬頂慕劍璃的人,他做為皇帝怎麼可能親自下場去說叛逆是對的?
他只能打太極和稀泥:“問劍侯暫且入座,七玄谷內事另議。此人今不過是為朕賀喜,問劍侯莫非要亂朕慶典?”慕劍璃也不繼續進迫,抱拳一禮,轉身入座。
那七玄谷管事跪在中央求助地看著姬無憂。姬無憂面無表情道:“孫管事也請入座。”所謂七玄谷代表慶賀臣服,而皇帝順勢敕封,把叛逆無形中坐實成正統的套路,生生被截斷,成了一場鬧劇。不但沒能坐實正統,連那管事到底能不能代表七玄谷都成了問題。
姬無憂表面若無其事地繼續主持典禮,接受各家慶賀,看著一臉的風輕雲淡,心中憤怒至極。這慕劍璃怎麼會來得這麼恰到好處?問劍宗向來不摻和朝廷事宜,這必然是薛牧的安排,薛牧人在千里外,到底怎麼辦到的?
這回就麻煩了,正道之所以是正道,朝廷之所以是朝廷,共同之處就是需要名分。七玄谷叛黨沒了正統名分,被天下視為叛逆的話,絕對是舉步維艱,什麼事都做不成。
眼見就有一項,原本他可以用朝廷名義和七玄谷建立往來,薛牧所謂的資源封鎖頓成笑話,可如今呢?他敢下這種旨意,劉婉兮夏侯荻就敢駁,就算最終通過了也要遷延久。
他只能偷偷摸摸的給叛黨暗中援助,這效果差了十萬八千里。雲州路難,是慣做劫道生意的橫行道天堂。若是沒有官方名義,自己偷偷搞物資往來,那可不是援助七玄谷,簡直是給橫行道送上門!
變通之計當然也是有的,讓能飛行的強者,帶著乾坤戒乾坤袋飛來飛去的做物,橫行道劫不了……但是把強者拿來做這事?而且還要長期做?開玩笑的嗎?
姬無憂笑眯眯地舉杯敬酒,而酒杯被他緊緊捏著,“咯吱”一聲,隱隱捏出了裂痕。…………宴會結束,輔國長公主夏侯荻以六扇門名義,邀請慕劍璃入府一敘。
皇帝還不能說這個不對。六扇門就是管江湖事的,這是夏侯荻的本職。
慕劍璃站在後院裡,伸手輕撫亭柱上薛牧的題字,此前清冷凜然的神情早就不見了,角微挑,帶著一絲思念的笑意,美眸裡轉的盡是溫柔。
夏侯荻抱肩站在一旁,打量著她的神情,心裡也很是無語。
這是情敵……可怎麼看著真沒醋意呢?
“我該叫你總捕頭、公主,還是叫你姐姐?”慕劍璃依然看著題字,輕聲問。
“總捕頭。”夏侯荻沒好氣道:“本座跟他沒關係!”慕劍璃微微一笑:“他讓我全力配合於你……總捕頭多多指教。”
“你這麼聽話的啊,做宗主的人沒點脾氣,他讓你配合誰就配合誰?”
“劍璃不善謀,當然聽他的。”慕劍璃聲音裡又重新帶了幾分冷冽:“滅情道公然出現於京,真當我問劍宗的劍都鏽了?”夏侯荻點了點頭,不管問劍宗的人對於藺無涯怎麼看,他也是前宗主、天下最高武力象徵、宗門的臉面。自家內部反對沒問題,不是外人能打能殺的。申屠罪害得藺無涯至今都不知道能不能復原,也是問劍宗的極大損失,問劍宗當然是有敵愾之心的,更別提現在的宗主是藺無涯嫡傳弟子,為師復仇那是天經地義。
滅情道公然現世,問劍宗不可能坐視不理,對於和滅情道勾結的皇帝也會列入敵人範疇。
其實就算是薛牧和慕劍璃沒有私情,他也能用這個說服問劍宗出力。慕劍璃也能輕鬆說服所有宗門高層同心協力,無論是赴京對付滅情道,還是協助薛牧封鎖狂沙門,問劍宗這一支勢力用起來一點阻礙都沒有。
薛牧之所以能讓她夏侯荻或者慕劍璃念念不忘,有很大的原因在於他從來就不會利用她們的情為自己做事。他的出發點都是站在大家自己所需,同心攜手,不但利益更緊密,情也會在各項雙贏合作之中漸加深。
情不是用來揮霍消耗的,而是共釀醇酒,久而彌香,故能長相思。
夏侯荻嘆了口氣:“既是如此,慕宗主近期暫居京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