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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怎麼答應我的啊。”王趁著不再，和允誠說話有些不留餘地，“治病就像是無底，人都老了，這兒。”她指了指自己肚子，“還有個小的呢。”喚林本不太在意他爸和著女人的事情，可他不能容忍，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拼命想要挽留的人，在別人嘴裡就這麼輕賤。

“跟你有關係嗎？我家的房子我家的錢，你在家吃得每頓飯，偷偷在錢箱裡拿的每分錢，都是我賺的，跟你有一錢關係嗎？你憑什麼對我家的事說三道四的。”允喚林眼中冒著火光，脖子上暴起的筋脈抖動著，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大概都沒料到允喚林說話這麼直白，見過了允喚林沉默寡言的樣子，王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喚林，阿姨不是那個意思，年紀本來就大了，跟病沒病沒關係啊，照顧你這麼多年，最後還要受…”

“你閉嘴！”允誠厲聲打斷道，別的事情允誠還能沒心沒肺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是自己的親媽，他還沒混賬到那個份兒上。

“我閉嘴，你有幾個錢你沒數嗎，喚林小看不通透，你這麼大歲數還情用事呢？”再怎麼嘴硬，被王戳著痛楚後，允誠也沒那麼能耐，只能不去管她，問道，“複查結果下來了嗎，醫生怎麼說？”

“沒，明天去拿。”

“我給你們一起去。”允誠了衣角，“我去借錢，你別管了。”楊堪沒等到喚林的複查結果下來，他要提前走了，時間就是這麼不等人，天王老子也左右不了。

第59章允誠找過一些不常聯繫的親戚，拉下臉去給鬧翻的街坊道歉，楊堪家還沒去過，大概是給允喚林留著面子。

錢還沒借到手，醫院的診斷書下來了，原以為淋巴癌已經是最差的結果，還患有腎衰竭，連放化療那種銷金庫，想做都沒得做。

聽了醫生的話，靠著藥物治療，時常需要到醫院複診，腎衰竭這種病，時間長的能耗個一年半載，時間短的個把月人就沒了。

明明看著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看似還算硬朗的身體下，原來有這麼病痛，其實允喚林明白，這個年紀，為這個家裡忙碌了一輩子，那些看不到的病痛，早就在身體裡紮，這是所謂的老人病，比任何病都難治癒，是道催命符。

喚林很少跟他爸爸有機會這麼平和地坐在一起，允誠從兜裡掏出煙，手有些顫抖，怎麼都拿不住火柴盒，火柴在盒外反覆滑動，就是點不燃，他嘆了口氣，又將煙盒放到一旁。

“我本來還想，實在借不到錢，我去找楊堪爸爸藉藉…”楊堪和允喚林是從小玩到大，那允誠和楊堪爸爸楊琛也是從小玩到大，可惜允誠脾氣漸乖張，加上一蹶不振後，也懶得聽楊堪爸爸囉嗦，直接斷了往來。

人心複雜又奇怪，允誠像是爛到骨子裡了，真當到了生命的盡頭，也會像個到處找媽的孩子一樣。

見喚林沒說話，允誠又道，“錢還是得借吧…吃藥還得要錢呢…”

“藥錢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吧。”碼頭上大傢什麼條件都看在眼裡，沒有哪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一家幾口人就等著一兩個人的工資過活，不到萬不得已，喚林不想麻煩任何人。

喚林細細在想，他一直不討厭他這個爸爸，因為世人都在可憐他媽媽，允誠永遠都是那個被貶低的一無是處的。

家庭本就是兩個人的事，他媽媽憑什麼一聲不吭的退出，既然兩個人都不算負責，他不知道該更怨恨誰。

允誠不願在家，更多的時候是在逃避，和爭執的時候也在逃避，他沒把真正的怨氣撒在任何人身上，也沒在過家裡。

可不怨恨不代表就能原諒，允喚林又道，“孩子…要生你就自己養，別再朝我伸手了…”允誠瞳孔一閃，腮幫子鼓起，他伸手抓起煙盒，一邊無措的划著火柴，一邊迅速的逃出家裡，在消失在拐角的時候，喚林才聽到火柴嘩啦的聲音。

生活像是個反覆和你開玩笑的混蛋，自打的病情確診後，喚林家有著少見的平靜，喚林和像是以前一樣生活，唯獨不同的是允誠的態度，他沒再帶著王到處鬼混，時常還能幫忙看個店。

過了大概是四五天的樣子，喚林才收到了楊堪的消息，說是還沒到上海，大概是家裡一團亂，喚林居然算不太出來，楊堪該在什麼時候回來，他揣上call機，往街口的小店走。

電話裡嘟嘟的聲音沒響兩聲，那邊馬上便接通了，“喚林？”

“什麼時候到上海啊？”喚林像是從前一樣和楊堪閒談。

“還有幾天。”楊堪發消息給喚林前，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喚林的事情，也多少聽了點，他沒敢多問。

沒想到喚林突然道，“的病好像沒辦法治了…”這次不是錢的問題，錢又不是治百病的仙丹。

楊堪守在電話旁，他聽不清喚林的語氣，這種不踏實覺，讓他沒由來的發軟，他找了個凳子坐下，“那最近人還行嘛？”

“和以前一樣，不像是生病了，神也好，還能做飯掃地，幫她她還不樂意。”允喚林定睛看著座機上閃爍的數字，無奈笑道，“我有時候想，是不是醫院搞錯了…”

“想那些幹嘛…”楊堪看不到允喚林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故作逞強，還是真的想開了，“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