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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一次嵐王就是不讓他來的,蘇栩的郡主老婆有了,預產期大概是明年開,嵐王讓他在家陪老婆。可他老婆卻嚶嚶嚶一定催著他跟嵐王來越陸。
她的意思是郡主府邸有一大堆僕人伺候著。他知道他們主僕情深,蘇氏世代都是莊氏最忠心的家僕。嵐王治病也是大事,去了再回也能趕上孩子出生,她不想他有任何遺憾。
屋內,嵐王倦了,想睡。
皇帝陪他小聲說了些話、一隻哄到他睡著,替他掖好被子後才走出來。錦裕帝神倒是平靜,只是眼眶微紅沒看路,差點撞到蘇栩身上。蘇栩伸手扶住他。
宴語涼苦笑:“蘇指揮使一路上催了朕好幾次,讓朕快點趕路別隻貪著帶嵐王玩,朕應該聽你的話才對。”
“若是早幾到越陸,也許就能趕在他們燒湖心黛之前,或許就有辦法保住湖心黛……”蘇栩繼續沒說什麼。
宴語涼心裡發澀,也不說了。
事已至此,說那些沒用。不如做點實事。他拿了傘往外去。
“朕,去湖邊看看……”這些天,越陸王派人冒雨四處尋找湖心黛花苗未果。古籍上都說此花可遇不可求,又說‘心誠則靈’,但究竟什麼是心誠則靈本沒人知道。
他踏出門,外面又是一陣電閃雷鳴,一陣陣轟然如山傾。蘇栩攔住他。
他搖頭,想說沒事的,朕去去就回。
卻突然的,蘇栩直直給他跪下了。
一道道白光下,眼前桀驁的莊氏家僕臉上滿是深深的悲傷、複雜與無奈。他說了些什麼,聲音一半隱沒在隆隆雷聲中,宴語涼頭腦一片空白。……錦裕二年,莊氏一族覆滅。
蘇栩重傷撐著一己之力背莊薪火老將軍的屍體回家。之後養傷,昏昏醒醒了兩月有餘,很多當時的細節記不清了。
但多年來,他始終心存懷疑。
當年莊氏的大營位置十分隱蔽,若沒有十分悉的人帶路按說不可能輕易被北漠大軍找到。蘇栩當年被偷襲倒在血泊之中時,更是曾隱約聽見北漠兵裡有人聲音耳,並看見了一件眼的東西……
這麼多年,他始終想不起自己究竟看見了什麼。
直到前幾看到那把三苗的彎刀。一時若五雷轟頂,記憶清晰浮現。
三苗滅國已是宣明朝的事了。隨著一族族滅,三苗刀具也變得極為少見,可那時皇帝身邊有一名信任的近侍名叫緒辭,身上卻總掛著一把這種彎刀。
後來,緒辭無聲無息病死了。
蘇栩後來不曾再有機會再見過此人,自然也很難想起他的聲音、他彎刀。直到今。
宴語涼:“緒辭……?”窗外又有幾聲雷鳴電閃。
片段記憶閃過,宴語涼扶住身邊門框。
他失憶後盡數遺忘了很多人,也是在蘇栩提到此人時才終於想起,很久以前,他身邊曾經是有這麼一個三苗的侍衛。
侍衛最後不是病死的,而是自盡的。
他為什麼自盡宴語涼已想不起,卻記得自己是如何將此人招募至麾下。那時他還是二皇子,十六七歲,卻已有了有朝一定要搬倒莊氏、澹臺氏之心。
既有此心,就要暗中收集兩族謀逆的證據。
可想要在兩大權臣眼皮子底下安眼線又談何容易,好在荀長聰明,幫了他的大忙。
小狐狸沒有選擇安排新人去權臣府上,而是直接在兩家已存的僕役侍衛裡摸排了一圈。這個侍衛緒辭,就是荀長揪出來的莊府裡面鐵板釘釘的“底細不乾淨”。
緒辭是三苗人。
莊薪火當年屠戮三苗,把人全族幾乎殺絕,三苗遺民怎能你不恨毒了他。一個三苗族遺民竟混進莊府當侍衛,自然是在暗暗謀劃伺機報復,一旦被揭穿身份肯定馬上死無葬身之地。
荀長查完了以後便要挾緒辭,讓他充當二皇子的眼線、為二皇子所用。
緒辭沒有反抗。
第一他的身份確實曝光不得,第二反正兩邊都是一心要搬倒莊氏的人,本就不謀而合。
於是,緒辭就成了二皇子在莊府的眼線之一。二皇子也幫他出謀劃策、讓他屢屢脫穎而出入了莊薪火的眼。
莊薪火一直不知道緒辭本就是二皇子的人。後來二皇子繼位,莊薪火還特意想法子把緒辭成了皇帝身邊的侍衛,讓他處處盯著皇帝。
莊薪火這般信任緒辭,但蘇栩卻看他不順眼。
他總懷疑緒辭其實已經跟皇帝一條心,只是沒有證據。這麼猜疑著很快就到了錦裕二年。
他在屠戮莊氏的北漠軍中聽見了緒辭的聲音。
若真是他,是誰授意?
還能是誰授意?
…
…蘇栩一路跟著皇帝。
錦裕帝握著傘的手指一直在抖,狂風暴雨太大,吹爛了他的傘。
他就乾脆丟了那傘。
道路泥濘,雨水斑駁打在的臉上一片斑駁。聖心湖就在陌阡城外不遠的一座深林崖邊,湖水齊深,連大雨讓越陸的溫度驟降如冰天雪地,可皇帝還是咬牙下去。
他在湖中摸索。一片片殘荷,一朵朵枯枝爛花,他很快冷得瑟瑟發抖,卻還是彎著一點點地尋。
蘇栩看著他。
看他就那樣找了好久好久。
看著他捂住腦袋,佝僂著身子壓抑不住偷偷哭泣。
這若換做是一年前、半年前,蘇栩絕不可能原諒他。他定是第一時間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