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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雖然雄心壯志要幫方汝清搬家，但等下午真的來了方汝清的公寓，幹活的主力還是方汝清。

書房和主臥方汝清本沒讓許呈進去。

“為什麼啊？”許呈眨巴眨巴眼睛，明明上回他留宿的時候還睡的是方汝清的主臥呢，“我又不亂碰。”方汝清正在收拾自己私藏的模型，頭也不抬地回答他，“有私人物品，不能擅動。”許呈在他身後撇了撇嘴，“不動就不動。”但是沒一會兒他又過來拿胳膊撞方汝清的，“什麼私人物品啊？小黃書還是**啊？哦不對，你得看**。”許呈說完就沒心沒肺地笑起來，見方汝清回過頭看他，笑得更起勁了，跌坐在沙發上，上衣的邊沿都捲起來，出雪白柔軟的小肚皮。

他練了多年跳舞，其實還是有點腹肌的，然而皮膚雪白細膩，跟結實幹實在扯不上關係。

方汝清的視線不由在許呈上停留了一會兒，但又在許呈發現之前移開了，他慢悠悠說道，“有空笑我不如去健身吧，看看你肚皮上的都軟成什麼樣了。”見許呈的笑容戛然而止，方汝清又滿是挑釁地笑了一下，“就你現在這個肌量，到了上能撐過一回合嗎？”哪個男人被戳到這個痛點都得一跳三丈高，但是許呈看了眼方汝清充滿力量的腹和肌線條，衡量再三確認自己真的比不過。

他對著方汝清默默比了箇中指，“滾。”-方汝清收拾臥室的時候，許呈就赤著腳在客廳裡瞎轉悠，方汝清不讓他進書房，他就也懶得進去。

但是方汝清客廳上有一小塊照片牆，之前來這兒許呈就見過，但沒仔細看過，聽說是寧窈給的。

他現在卻來了興致，站在牆壁前一個個看過去。

這些裡頭有方汝清十四五歲的照片，穿著黑的小禮服，似乎是在某個宴會上，還有方汝清剛進大學參加比賽的照片，明明拿了一等獎還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似乎這獎項對他沒半錢意義。

許呈看著看著就笑起來，心裡悄悄說了聲，就你臭。

他明明是向來不喜歡那種眼高於頂的人的，可偏偏方汝清冷著一張臉也不會讓他反，好像方汝清天生就是這樣，傲氣，清冷，不肯低頭，但其實心腸裡又有柔軟的一面。

許呈看著照片，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眼神有多溫柔。

他又往下面看，視線卻突然一頓。

只見照片牆最下面的幾張照片上是沒有人的，純粹的景物照片。

可是許呈把這幾張照片拿下來，湊到眼前近看，眉頭不知不覺就擰了起來。

這照片沒什麼特別，拍的也不過是國內某個打著古鎮旗號的小鎮子，全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是許呈的手指輕輕摩挲過照片，那照片上分別是白的石橋，篝火，還有……一個小巷子口。

和許呈昨天夢裡的巷子一樣，兩邊是石灰的磚牆，巷子口種著掉光葉子的柳樹，而在那柳樹底下趴著兩隻貓，一大一小兩隻胖橘貓，團成糰子狀，曬著太陽。

許呈把照片翻過來，只見背面寫著——2018年，攝於烏檀鎮。

他又重新翻看另外幾張，有兩張也寫著2018年，攝於烏檀鎮，而有著白石橋的那張，則寫著2019年。

許呈手中還放著最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篝火，這是唯一一張有人物的照片，方汝清站在篝火旁，穿著黑外套，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細看卻帶著笑意，他對著鏡頭外在笑。

許呈把照片翻開了，這後面寫著2017年。

也就是說，一連三年，方汝清都去了同一個地方。

這地方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值得方汝清連去了三年。

他盯著最初引他視線的那張照片，那條灰撲撲的小巷子，門口種著柳樹，柳樹下盤著胖橘貓……

這其實是再常見不過的一處景緻，就算是在烏檀這個小鎮子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許呈盯著這張照片，心裡飄飄忽忽地劃過了點什麼。

就像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從他眼前掠過，等他想要看清的時候，卻又一陣煙一樣消散了。

-方汝清把書房和臥室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只剩下最後兩張照片擺在桌子上。

那照片上，十六歲的許呈靠在他懷裡，笑得神采飛揚，而在他們背後是烏檀鎮蕭索的冬景。

他慢慢地把這兩張照片，到了書架的櫃子裡，放進盒子裡，蓋上。

然後他抱著東西走了出去。

“我收拾好了，走吧。”方汝清對著許呈說道。

他看見許呈在看照片牆，就把東西放下，也走了過去。

“這裡面大部分是寧窈找出來的照片，裡面還有她，”方汝清指著靠上方的一個照片，“這是我們十八歲去新西蘭旅遊時候拍的。”許呈已經把剛剛那幾張照片重新給掛好了，連順序都一樣。

他順著方汝清的手指看過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嘟噥了一句，“那以後咱倆也出去旅遊，你會把我和你的照片也掛這兒麼？”他像個小孩子爭風吃醋，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有點幼稚，卻也有點可愛。

方汝清就覺得他只有可愛，他摸了一下許呈的腦袋，“你想掛哪裡都行。”許呈很輕易就滿足了。

“那我們走吧，把行李先搬到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