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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親近的年輕人。

陸遜抿點頭，只是又嘆了一口氣，按理說他和陸燁的關係才是最親近的，最後卻要其他人從中調和，其中酸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他這樣子，身上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趁著馬騰將軍還在許縣，明我再去拜見，謝過他們這麼多年對阿菟的照顧。”看著陸燁“落荒而逃”的背影，陸遜拿了個酒樽給自己滿上，再抬頭時眸中就添了絲絲寒意，“對荊州用兵之事，曹公同意了。”若不是阿菟被人當成靶子差點死在戰場上，祖父也不會這麼強硬的非要帶他回江東，以武將的身份在曹公麾下甚好，祖父也不是什麼死板的人，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小叔當年出事對祖父打擊頗大，若阿菟好好的他自然不會去打擾，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戰事之爭了，“劉玄德手下幾員大將頗有能耐，這一仗打的不會輕鬆。”

“但是我們會勝。”終於得到準信的孫伯符心情極好，臉上的笑意也真誠了許多，“伯言，阿菟同樣有意帶兵去荊州。”看了一眼咧嘴笑著的孫伯符，陸遜了眉心，“那是方才，現在可不一定了。”

“你們又不是什麼仇人，有你跟著能怎樣，北方的戰事他不了手，一起去荊州正好。”孫策聳了聳肩，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中原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與袁紹作戰之上，許縣防守空虛，劉玄德既然有心自立，那就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荊州之主明面上還是劉景升，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劉玄德在那裡這兩年已經將劉景升的心腹拉攏了七七八八，劉景升已經病入膏肓，只待他歸西，偌大的荊州就成了他劉玄德的囊中之物了。

可惜就是眼神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們，這一次不徹底把他打殘了他就不是江東小霸王。

他們家是泥腿子出身劉玄德看不上，現在加上整個江東的世族，分量足夠重了吧。

江東四姓，顧陸朱張，身為江東大族，這四家在江東幾郡的聲望有時比皇帝更管用，因為人丁興旺官運亨通，幾乎整個江東的官員都出自這幾家。

就算他劉備拿下荊州又能怎樣，拿得下守不住也是白搭。

將樽中美酒飲盡，孫策正了神看著陸遜，“兩線作戰為兵家大忌，平定山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父親已經開始收攏兵馬，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以劉玄德的心機，不會不知道傷了阿菟會讓他受到江東和西涼的聯合打擊，既然如此，為何還會對阿菟下殺手？”陸遜皺起眉頭，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惑，“總不能是劉景升為了不讓他佔據荊州，所以寧願將荊州拱手讓人才出來這種事情吧？”

“應該不會吧……”孫策捏了捏下巴，覺劉表應該不會傻到這種地步，“先別想這些了，不管理由是什麼，他們已經動手了，不是嗎？”很快被孫策帶偏了話題，陸遜將疑惑壓在心底，準備有機會再去請教還在許縣的幾位先生，有不想不明白的事情讓他有種事情已經脫離掌控的覺，這覺很不好。

不遠處，賈詡和荀彧站在那裡笑聽著二人談話，最後不由又嘆了一句年輕人還是太正經了。

他們以為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最可能的，人心沒有那麼光明正大，在他們看不到的黑暗中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劉備想拿荊州，若是明搶也就罷了，劉表守不住輸的也是心服口服，但是他偏不，一副仁德的模樣的劉表自己將荊州給他，最後還能得個好名聲，劉景升不恨的牙癢癢才怪。

劉備的名聲是好了，但是他劉景升呢，真要主動將荊州讓出去，他不就成了任人恥笑的無能之輩？

放任年輕人在那裡胡思亂想，荀彧笑著走開，“確實和少良很像，只是這孩子子純善，比起陸少良來說更讓人喜歡。”

“誰說不是呢？”賈詡跟在旁邊，手裡還捧著一杯熱茶，“主公過幾天便離開，董承最近心思很活絡，陛下那裡你多留心。”

“不必擔心，孰輕孰重荀彧知曉。”落荒而逃轉了一圈的陸燁沒有看到他們家大伯，抱著手臂嘆了一口氣只得朝著賈詡這邊而來，荀彧停下剛才的話，看著垂頭喪氣的少年人詢問出聲，“怎麼到這兒來了？”有些糾結朝那邊看了一眼，陸燁撇了撇嘴，“我和他不。”

“沒有一起生活過，自然會有些不習慣。”荀彧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假裝沒有看到這人眼中的糾結，“主公那邊或許有事，我就先過去了。”

“荀先生慢走。”陸燁揮了揮手，看著荀彧走遠才垂著頭回到賈詡身邊，“先生……”看著心情不怎麼好的陸燁，賈詡搖了搖頭帶人出去，慶功宴中大家喝的正盡興，少了一個不怎麼能喝酒的半大小子也不礙事兒。

一牆之隔的安靜庭院中，賈詡讓人送來一壺涼茶，示意陸燁在對面坐下後不緊不慢的品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心裡不舒服？”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一會兒，陸燁終於紅著眼答道，“是有點，我沒想到會有陸家的人過來，他們來這裡幹什麼？”許多年沒見過這小子這般模樣，賈詡了他的腦袋，“阿菟，你是不是覺得當年你阿爹的事情罪在他們？”

“難道不是嗎？”陸燁將眼淚了回去，一拳砸在眼前的石桌上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