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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心。”清和笑了笑,“就這些?”
“就這些。”紫胤並不是多話的人,說了這些已是難得。他也知南燻同清和有話要說,便不多留,尋了個由頭作別。
同道相殺本是大事,夏夷則身負人命,此刻他們都還未打聽到其中究竟,然而紫胤願意維護。
南燻望著他背影。這樣心有熾炭的人,世人偏又常說他冷若冰霜,豈不是天大的誤會。
清和苦笑,“他們這一行轟轟烈烈,就連紫胤也知道了。”
“有定國公家的小少爺,有百草谷私逃的天罡,還有在逃的三皇子,又沒有刻意掩人耳目,多少人盯著呢,怎會只有太華。”
“定國公家的孩子……說起來,那位傅夫人所在天玄教,同掌門也頗有些淵源,在江湖亦是數得上名號,樂將軍更是藏而不漏,有大智。這等人家,公子遠遊,對其行跡怎會一無所知。”
“正是如此。天玄教自有暗哨數里外遠隨,卻也近不得,聽說還跟丟過數次……還是因著夷則太機警。”清和一笑,“夷則最會藏匿行跡,當年半夜偷溜下山,連我都不得而知。這等好本事,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至於百草谷,同太華也略有情。谷內戒律嚴明,人人赤膽衷腸,想來即使是私逃的天罡,也該是個好孩子。此地也有百草谷的將領,你將那孩子名號告訴我,我也可探詢一二。”南燻說好,將所知情形盡數告知,大多是千紅閣幫忙傳來的消息。秦陵形勢複雜,門派繁多,做情報這行的最講究一個秘字,念奴嬌不願往這鬧哄哄的秦嶺遞信,有事只管找南燻。
清和又輕輕嘆了口氣,“想來,宮裡也該派了人。”
“去了三兩個,都被夷則解決了。”清和點頭,皆在意料之中,“什麼都難不住他。”二人一時沉默,前路叵測,難有生機,且不說清和此刻難以身……南燻悶悶地想,便是身去找夏夷則了,又能如何呢。
南燻言又止,猶豫中還是問了出來,“定國公,百草谷……身後都是什麼,我不說破。清和,依你看,他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清和沉默良久,竟無話可答。這棋局大開大合,從一步失察,落得潰不成軍,眼見萬劫不復,又驟然殺出一條大路。定國公在軍中威信多年不減,百草谷自有兵無數,更不用說江陵這一支已經同夏夷則達成了某種共識。自上次聚仙坪一見,夏夷則同武家就互通有無,靈鳥往來,並未刻意瞞著他師尊。
那兩位同行的友人,他有心收攏也好,單純相遇也好……只要他能活著,這天下於他,又有什麼難。
南燻等了很久,終於等來清和一聲嘆息。
“有心,或無意,又有什麼區別。只要他能活到那一天。”而此刻的江陵城裡,看似與往昔別無二致,卻自有幾番暗湧動。
聞說城郊鬧過女鬼,又聞說道觀死了仙人,官道上打馬過京師的城軍,酒樓上往來過眼生的江湖客。百姓依舊是無知無覺地嬉笑打罵著,然而江陵這座城裡不乏有經驗的老者,聞得出風向變化的味道,聯繫不久前京中瘋傳的言,也不難生出一句嘆。
“武家要出事。”武灼衣拆開信,正同葉靈臻閒話,“三皇子說已離開江陵。他倒是有趣,這都來到家門口了,信上也沒瞞著,就是不說見一面。”葉靈臻緩緩搖著扇子,“在逃皇子私見地方軍將……呵,他若是來了,你我,或是他,還有回頭路可走麼?”武灼衣皺眉,“良禽擇木。我既已買定三皇子這注……難道竟是塊優柔寡斷的朽木?”
“倒也不盡然。”葉靈臻無聲合上紙扇,“殿下年紀尚輕,有些事怕是看得不夠明白。”武灼衣瞭然,“雖是條不歸路,他卻沒看出,除卻此路,已無路可走。罷了,此時不見,終是後會有期,你我能做的,也只有——”
“等。”葉靈臻話音同時落下,正含笑看他。
“不會等很久的,灼衣。慈恩寺那一位,算算,也不過這兩天了罷。”夜風吹過七重塔,簷角鐘聲有如嗚咽。
幾天後,夏夷則已身處捐毒大漠。
從千山暮雪,走到萬里黃沙,夏夷則離清和越來越遠。是告別和放逐,亦是重生和求索。
身側盡是相識不久的同伴,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後來,當他站在命途的盡頭回首這一生,會發現曾有許許多多的人,同他共歷過悲歡,分享過時光,同行過生命的一段,然後路長而歧。
人這一生原就是不斷地相逢和告別,而有些相逢是這所有一切的源頭,與此生同在;有些告別,即使橫跨了生死,也有重逢的一天。
而愛是什麼,是在這不斷的相逢與告別裡,孜孜不倦地尋找,和心如磐石地等待。
此刻的夏夷則明白自己是在逃避也是在找尋,卻模模糊糊地,尚不能確定這一切結束的方向。
直到他看到謝衣一步步走向沈夜。
他死死拽住身旁的樂無異。那是屬於謝衣的道,向死而生。遊蕩百年,看盡秋,烹過新火新茶,猶思故人故國,明月經年不改,灑寒霜萬里,何處可逃?百年之後,舉目盡眺,仍是一句,明月何時照我還。
他逃了那麼久,找了那麼多年,直到那個人出現,便無可逃、不必找,浮生所欠,唯此一死。
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