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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生生嚇憋住的衣飛石也不敢裝睡了,飛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爬起來跪在腳,伏首道:“臣知罪!陛下明鑑,臣並非心存怨望,只是……只是……”給皇帝侍寢之後,半夜偷偷摸摸地哭,這事兒說不明白,罪過可就大了。

謝茂自問今脾氣極其剋制,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唯一沒讓衣飛石順意的事,就是不許他出族。難道是為了這件事哭?

…謝茂也有些失望了,就這麼提防戒備不信任朕麼?

昨夜衣飛石承認怕他借馬萬明的案子拿捏自己之後,謝茂心中就很失落。

他一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在衣飛石眼中非但不是一個保護者的形象,也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對象,而是一個必須戒備提防的無賴暴君。

衣飛石並不信賴倚靠他,反而時時提防著他的皇權霸道。

如今因為不許出族的事,衣飛石憋得半夜哭泣,他更覺得自己的愛護成了笑話。

那麼想出族就出吧!

朕愛你都是害你,朕不愛你了好吧!

若謝茂年輕幾百歲,他大概會這麼負氣地對衣飛石說話。

如今他都幾百歲了,心中再難受,也只是慢慢挪到腳伏著的衣飛石身邊,輕輕撫摸心上人哭得汗溼的腦袋,柔聲說:“叫銀雷服侍你去洗洗,換身乾淨衣裳,好歹把這後半夜睡過去。”

“咱們都不在氣頭上做決定,明天亮了,尋個清淨處,朕再聽你陳述下情。”他不信事情沒有解決的方法,無非是各處妥協罷了,“總不會再叫你哭,朕心疼你呢。”衣飛石左手握著皇帝賜的千年冰魄珠,右手握著皇帝賜的胭脂暖玉,剛才就側身臥在頭,看著這兩樣價值連城的小東西淚。

越看越覺得皇帝是喜歡自己的呀!那為什麼就皮裡陽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

這會兒皇帝著他腦袋說一句心疼,他左手微涼右手微暖,冷冷暖暖都是皇帝曾賜予的愛護溫柔,一直謹慎自守的堅壁終究裂了一道細縫。

分明皇帝叫他明再說,衣飛石還是忍不住抬頭,問道:“臣不明白。”腳有一盞不太亮的小燈,衣飛石就揹著這一點兒亮光,謝茂半點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衣飛石帶著一點哭腔,聽著就心尖疼。

“不明白什麼?你別哭,告訴朕,朕都答應你。”謝茂立馬選擇投降。

“西北兵權已經還給陛下了。”衣飛石能覺到脊背上汗豎立的滋味,他知道,那是恐懼。

死亡且不能讓他如此恐懼,他卻害怕對皇帝說下面的這幾句話,“我父,我兄,我,皆在京城,皆在陛下之手。陛下殺我滿門易如反掌——陛下還忌憚什麼?”又把謝茂問懵了一次。

忌憚?衣尚予、衣飛金掌權時,他確實有很多忌憚之處。自從衣飛石任西北督軍事之後,他就再沒有忌憚過任何。明明是在說情的事,衣飛石一竿子戳到兵權上去,這有什麼關係?

想起衣飛石對自己的戒備,他又氣又疼,還得耐著子解釋:“朕不忌憚什麼。小衣,你放寬心,朕不是那等過河拆橋、鳥盡弓藏的皇帝,你家自然安安穩穩……”

“那陛下為何騙我?”衣飛石哭道。

沒見過衣飛石哭得這麼崩的樣子,謝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是朕的小衣麼?怕不是鬼上身吧?他忙伸手去拉衣飛石,想要安

哪曉得一摸就是一手冰涼,謝茂嚇了一跳:“你這是……”衣飛石一邊哭一邊把手攤開,玉釦子半開,裡面臥著一顆冰雪玲瓏的珠子,正是五年前還在潛邸時,謝茂賜予衣飛石祛暑用的千年冰魄珠。正經說謝茂也賞了衣飛石很多好東西,不過,這珠子賜得早,又珍奇有趣,對衣飛石而言意義就頗為不同。

珠子通常都是藏在玉釦子裡的,這會兒玉釦子打開了,可見衣飛石剛才就拿在手裡看。

——難怪剛才覺得哪裡涼颼颼的。

由此推想衣飛石剛才對著定情信物半夜哭泣,謝茂心裡又酸又甜,越發沒了立場原則,滿嘴都是好話:“哪裡敢騙你呀,朕的小祖宗?你有什麼不高興了,就和朕一一說,朕都答應你還不成嗎?快別哭了,朕給你哭得頭疼了。”衣飛石又攤開右手。

他右手裡是一枚胭脂暖玉,是他第一年入宮拜太后時,步蓮臺箭比試皇帝故意添的彩頭。

他將左手右手捧在一起,含著淚,小心翼翼地望著皇帝,說:“陛下賜給臣的心意,不會收回去吧?”謝茂被他氣笑了:“你哭也哭了,鬧了鬧了,再敢胡說八道,朕要打你股了。”衣飛石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纏上來討好,而是固執地捧著冰珠暖玉,眼也不瞬地看著他。

“不會收回。”謝茂認真地答應,“朕對你的心意,生死不改。”

“陛下說的,臣就相信。”衣飛石將千年冰魄珠與胭脂暖玉都小心翼翼地放回枕下,赤足下榻,解開上身寢衣,在皇帝龍之下直跪下,說道:“臣擅自出宮,又誤解冤枉了陛下,求陛下責罰。”

“你起來。”謝茂皺眉。怎麼又說到這事上了?

“陛下心中不痛快,儘可以懲戒臣洩憤。罰跪鞭杖或是罰俸削爵,臣只求陛下責罰!”衣飛石沒有磕頭,跪得筆直,看著謝茂的雙眼,他的眼裡除了淚水就是哀求,“陛下是君,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