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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她當家作主的嘴臉,只是人前也不能壞了婦人貞靜的品格,冷眼不語。
那娼婦極其懂眼,忙磕頭道:“奴奴寄身青樓,貨與何家皆不得自己,願聽夫人處置。”那小丫鬟才不過十四歲,正是傻大膽的時候——若不是太傻,也不會被老鴇充作丫鬟,還當個添頭送了。她就嘴一撇,冷笑說:“哪家官人不養婦人?世有七出之條,這嫉妒啊,可是要出婦的!”龍幼株呵呵一笑,也不必錢家家奴出手,她手底下的秦百戶就上前一步,一把將那小丫鬟的脖子擰斷了。至於那娼婦,就被她揮揮手,說:“以後就跟著我吧。肯賣命,總有一口飯吃。”錢八娘打上門來,也不敢真的殺人。手裡沒有那女的賣身契,隨便殺人是要吃官司的。
現在龍幼株幫她殺了一個,她心裡痛快極了,又恨龍幼株怎麼不把另外一個殺了?看這樣子,居然還要召進聽事司去辦差?這種賤人,就該死無葬身之地,怎麼還能讓她去當差?
她心裡極其難受,可是,人前是要拿起大婦品格的,口出惡言就不是賢婦。
龍幼株還請她喝了一杯熱茶,聽說她懷孕了,怕她回家不好應付丈夫,連跟下屬慶功都推了推,專程走了一趟送她回府,向她丈夫、婆家解釋:人,是我殺的,和錢夫人無關,不服氣來找我。
那錢八孃的丈夫也是個渾貨,當著龍幼株的面滿臉諂媚,說兩個婦人算什麼?殺了就算了。
龍幼株剛走,一巴掌就在了錢八娘臉上,差點沒把錢八娘打產。
龍幼株是聽事司長官,聽事司是幹什麼的?錢八孃家中發生了什麼事,龍幼株前腳走,後腳就有眼線把消息傳了來。第二天,龍幼株就彈劾錢八娘丈夫量淺德薄、內帷不修。唬得那渾貨下午就去聽事司衙門找龍幼株磕頭賠罪,保證再也不打錢八娘了。
龍幼株以為錢八娘就算不自己,起碼也該知道,自己是為了她好吧?
萬萬想不到的是,聽說丈夫嚇得滾去給龍幼株磕頭的錢八娘,恨得心裡幾乎滴出黑血來。
——你、這、樣、的、賤、人,憑什麼叫我丈夫跪下?!
這是龍幼株理解不了的嫉妒與怨恨。
錢八娘在家中以夫為天,丈夫卻去外邊跪她覺得最下賤的娼婦,豈不是她比龍幼株還下賤了?她受不了這份侮辱。
她身為賢婦,要守婦道,要敬夫為天,她不能挑剔怨恨丈夫,所以,她就恨龍幼株。
你一個賤人為什麼不守婦道?你都淪落去青樓了,你就該被人踏進泥地裡,你還敢當官?你只是個婦人,居然不敬丈夫,居然叫丈夫給你下跪,你反了天了!簡直顛倒陰陽,破壞綱常。
龍幼株在聽事司執事多年,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明面上沒有人敢對她下黑手。
有能耐害龍幼株的人,多半都身居高位,而文帝、孝帝、今上都是聰明人,能在這三朝混上高位的,也都不可能太蠢。身居高位又都不蠢的這麼些位,誰會不知道龍幼株就是皇帝的一把刀?他們吃多了才去試皇帝的刀有多鋒利。
故意調換相王府聘書,讓黃四娘誤以為與皇家議親,藉此坐實龍幼株失職一事,這樣陰私惡毒又小家子氣的後宅伎倆,就出於錢八娘之手。
——皇帝與定襄侯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錢元寶是知道的。
當年衣飛石被杖責就是在西城兵馬司大牢,錢元寶還抬了他自己的榻去大牢裡給衣飛石睡,裡裡外外照顧得十分狗腿,衝著衣飛石一口一個二哥的叫喚。
錢元寶又與八姐關係最好,姐弟兩個無話不談,所以,錢八娘也知道皇帝最愛重定襄侯。
在錢八娘想來,龍幼株身份如此特殊,外界都傳聞她是皇帝極其寵愛的庶妃,定襄侯也是皇帝的男妾,兩人豈能不互別苗頭?趁機落井下石坑龍幼株一把,就算皇帝不怪罪龍幼株辦事不力,定襄侯也要疑心龍幼株故意生事吧?
別的人或許搞不死龍幼株,定襄侯是誰呀?錢八娘對衣飛石深有信心。定襄侯和龍幼株一樣是皇帝愛寵,他又那樣本事,難道還治不住區區一個賤入泥的娼婦?
錢八娘上頭有七個姐姐,全都嫁在京城。她的六姐夫許郭奕就在相王府上當差。
憑著這一層關係,她花錢買通了小廝,調換了聘書,中間還險些穿幫。
納吉時,男方下聘書,要親自向女方誦讀以表示鄭重,不能到女方家裡丟下一份聘書,拿了女方八字就走。
相王府不大好做手腳,興家不久的黃家卻是個篩子,到處都是漏,瀉藥灌進茶湯裡,男女雙方都憋得臉發青。
重點倒是那個媒婆子,極其的不靠譜。
因拿了黃家老太太的二百兩銀子,剛透風說是皇家選妃,這下又成了相王府下聘,深怕黃老太太把賞她的銀子要回去——都不怕被揍一頓,就怕黃家要銀子。所以,她是憋足了勁兒想要把婚事做成。做成了,黃老太太賞多賞少,那就是她的謝媒錢,黃家不敢要回去,否則必然子女婚姻不幸。
明知道是相王府下聘,那媒婆子還是故意瞞著。
剛好兩邊都跑肚拉稀,那媒婆就咋呼著要雙方匆忙走了一回過場,也沒念那聘書,直接就讓黃家收了。成禮之後,媒婆子就藉口跑肚溜了。反正女方收了聘書,這事就算成了。跑得快是怕捱打。
錢八娘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