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若是衣飛石把事情辦成了,衣尚予高興。
他不覺得自己的人生經驗就是金科玉律,若兒子能堂堂正正地把事情辦成了,證明他遊走在黑白之間的曖昧也不是最好的道路,那豈不是更好?青出於藍,沒有比這更能讓老父高興的事了。
若是衣飛石吃了教訓,衣尚予也樂見其成。
他現在還在壯年,還有本事給兒子兜底。這時候叫兒子撞個頭破血,他好歹還能幫兒子擦擦股,總比等到他沒有能力掌握全局的時候,再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人壓著打好吧?
“這個小皇帝,神來一筆。”丁禪替衣尚予穿好襪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現在給衣琉璃鑿陵,就是坐實了衣琉璃皇室公主的身份。
連馬氏那樣全天下都知道靠著丈夫才撈來的長公主身份,都有個敢說“公主的兄弟是王爺”的“馬王爺”親弟在,一旦衣琉璃正兒八經落葬在朝廷督建的陵寢之中,焉知不會有人背後吹風,說一句“公主的父親是皇帝”?
衣尚予穿好鞋襪,跺跺腳,站了起來:“打發小石頭早些去襄州。京城要起風了。”丁禪指了指皇城:“長信宮?”
“廷推。”※謝茂散朝之後,直接去長信宮賴著。
太后不是會哭嗎?耍賴誰不會啊。
他直接鑽進太后懷裡,一頭枕在太后腿上,閉著眼睛就呼呼大睡。
前夜就熬著沒休息,昨夜陪著太后熬了大半晌,現在謝茂熬不住了,睡醒了再說。
太后被他驚呆了。論不要臉,她兒子比她厲害啊!
謝茂睡著的時候,沒有半點兒醒時的沉靜威儀,他才十八歲,身姿拔舒展,身子骨還帶著一股少年才有的削瘦,肖似太后的薄長眉俊美雋雅。
他安靜地枕著太后的腿,放心地睡在她懷裡,這時候,太后才滿心溫軟地覺得,這是我的兒子。
——往謝茂穿著御常服含笑坐在一邊,態度恭敬而虔誠,太后卻覺不到一丁點兒母子間的天倫之樂。
分明謝茂只登基不足兩年時間,那一種老練沉穩駕輕就的模樣,就比太后服侍過的、在位多年的文帝,更像是一位御極多年的帝王。太后在他跟前撐不起太多慈母的架子,甚至很多時候,她覺得兒子看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個小姑娘。
謝茂在長信宮一直睡到傍晚,餓醒了,眼睛:“母后,我餓了。”太后傳膳,跟他一起吃了飯,漱了口,謝茂問:“晚上還哭麼?”太后被他噎住。
謝茂就舒展筋骨換好靴子,說:“兒臣還有摺子看。”看摺子是假,看衣飛石是真。
謝茂還惦記著昨夜沒吃進嘴的那口,一下午養蓄銳,嘖,今兒真是個好子啊。
回了太極殿,衣飛石也才剛吃了飯,正在準備洗漱。司禮監李從榮在殿內候著,謝茂就沒去盥殿跟衣飛石湊熱鬧。趙從貴服侍謝茂了把臉,在御案前點起聚耀燈,李從榮抱來一疊奏摺裡,封著藏藍紙板的放在最頂層,這是樞機處轉來的摺子,謝茂順手就先翻開了。
又是衣飛金遞來催促的摺子,一封比一封急。往是直奏,今天卻是從樞機處遞來的?
謝茂仔細辨認了一番,覺得這摺子有點稀奇,道:“把衣督帥前兩個本子取來朕看看。原本。”朝中奏摺分幾處記檔,大臣不可能一個摺子寫幾遍,有時候存檔的摺子就是各處抄錄的副本。奏本大多數時候會在皇帝硃批之後,發還給內閣或臣下,也有一些摺子皇帝覺得很難對付,直接就扣下不批了——衣飛金就上了不少皇帝覺得“朕很難回覆你”的奏摺。
李從榮立刻出門回司禮監籍冊署找本子,他還沒回來,衣飛石先洗漱完畢出來了。
“小衣,你來看。”謝茂直接拉了個“自己人”,“這是你哥親筆?”衣飛石仔細辨認了一番,反過來看了奏摺上的藏藍封本,臉有點尷尬,瞥了趙從貴一眼。
謝茂揮揮手,趙從貴就知趣地帶著滿宮下人出去了,他自己遠遠地守著門。
衣飛石捧著奏摺跪下,低聲道:“是臣父手筆。”顯然衣尚予也沒打算瞞著皇帝,否則這摺子應該直報上來,而不是故意去樞機處轉一圈。或者說,衣尚予借用了衣飛金的名義,卻故意讓皇帝明白,讓衣飛石儘早去襄州是他的主意。
——皇帝和衣飛石都可以不重視衣飛金的意見,衣尚予的則完全分量不同。
謝茂不知道西北目前的情況如何,衣飛金催得急,現在衣尚予也在催,他決定尊重專業意見。
“那你準備一下,明天就啟程。”早在衣飛石千里迢迢去南境追殺刺客之前,他就應該去襄州了。
一晃又是這麼多天,難怪衣家著急,萬一小衣撿不到戰功了,豈不是虧?
謝茂遺憾地看著衣飛石因水汽變得清潤飽滿的肌膚,莫不是上天註定,就不許朕輕薄未成年人?昨兒太后攪局,今天衣尚予橫一腳。
衣飛石也不敢違背父命,如今皇帝也要他明就走,他乖乖點頭:“是。”
“陛下……”衣飛石看看御案上堆得老高的奏摺,“今夜是看摺子麼?”謝茂瞅著他有點納悶有點遺憾的表情就想笑,一把將人摟住,悄聲道:“看你。”回了內殿,衣飛石主動吩咐趙從貴把屏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