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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遠了,皇帝就捨不得再讓他奔波回京一趟了。
朱雨把箱子裡另外一個一尺見方的東西抱出來,說:“聖人,此物乃定襄侯所進。”那東西不怎麼沉,掂量著中間硬邦邦的,外邊又彷彿覆蓋著皮或是棉絹,最外邊套著一個布袋子,拆開之後,上邊就掛著一個木牌,上邊是衣飛石的筆跡,寫著“常侍勿拆”——衣飛石以為負責檢查外物的是常清平。
謝茂被衣飛石得有點想笑,他也怕死,對朱雨說:“你不是常清平,你拆。”朱雨戴著手套摘下木牌,把裡面套的布袋子也拆了下來,哪曉得裡邊居然還有一層布袋子!
上邊又是一個木牌子,依舊是衣飛石的筆跡,三個字,“悄悄看”。
朱雨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這會兒是正經不高興呢,陰著臉不說話。朱雨明白了,繼續拆。
這一回終於沒有布袋子了,然而,東西拆出來,朱雨耳有點紅,隱隱還有點想笑。他都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這層層疊疊的三層布袋子裡,裝的居然是一個皮縫製出的惟妙惟肖的股。裡頭大約是木頭雕成,外邊覆蓋著皮,兩個瓣做得特別真。
謝茂本來就因衣飛石狂奔數千裡去追刺客氣炸了肺,這會兒更是氣得心口疼。
好你個衣飛石,這不是知道朕會生氣心疼麼?還知道送個股回來給朕揍!馬勒戈壁的,活了幾輩子,第一次碰到你這種無賴!知道給朕耍花槍了!
“拿下去細細篦一遍,再給朕送回來。”謝茂決定先這個假股幾巴掌出氣。
朱雨憋著笑把這個製作得惟妙惟肖的假股帶走,順便帶走了裝著兩個刺客首級的箱子。
謝茂重新將銀板上衣飛石的書信看了一遍,讀到“臣願聖躬康健萬萬年”時,眼角還是微微綻開一縷笑意。為了追殺刺客,從京城一路狂奔殺到邊城,順利砍了兩個刺客的腦袋,連請功都不肯親來直接就往西北赴任——這不是臣子的本份。
或者說,衣飛石這一路奔波,已經超出了忠臣該有的本份。
論身份,謝範、張姿也是高等武職,他們想過去斬草除,殺了兩個刺客以策萬全嗎?
沒有。他們所做的,是安穩住目前的局面,慢慢揪刺客背後的主使者。
論身手,常清平是比衣飛石差一線,可也僅僅只差一線,他像衣飛石一樣不惜抗旨,也要一意孤行去追殺刺客嗎?
沒有。他知道皇帝遇刺,他的本份就是守在皇帝身邊,讓刺客再沒有可趁之機。主動去追?皇帝沒有吩咐,他絕不可能擅離職守。哪怕他知道兩個刺客很危險。
如謝範、常清平這樣的所作所為,才是正常臣下該做的事。
衣飛石和他們都不一樣。
他對皇帝的安危同身受,他無法忍受被皇帝戳一指頭跳一下,他迫切地想要主動地去做一些什麼,去安穩皇帝的安危。
不是說謝範、常清平對謝茂不忠,而是臣下與愛人,這兩種身份本來就不相同。
謝範、常清平為皇帝效忠,衣飛石為皇帝效命,若能保皇帝萬全,他敢抗旨,敢拼命。
捧著疼著哄著這麼久,朕的小衣終於有點開竅了?謝茂看著信上衣飛石的字跡,此時衣飛石年紀還小,平時也認真練字了,比起前世謝茂見過的那一筆鐵畫銀鉤,還是差了好些年火候。
他嘴角含笑,哪怕是字兒寫得不那麼好看,謝茂還是覺得心情愉悅。
——當然,如果不心疼衣飛石十天打南境跑了個來回的話,他覺得這事兒就更完美了。
朱雨才離開沒多久,銀雷就進來了:“回聖人,定襄侯求見。”謝茂雖派了人去追衣飛石,其實沒大多指望能把衣飛石追回來。他心目中的衣飛石還是前世那個辦事滴水不漏的衣大將軍,既然衣飛石送來信說自己去西北赴任了,那聖旨就很少可能把衣飛石再追來。
陡然聽說定襄侯求見,他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誰?”銀雷稟報道:“羽林衛奉命前往京城、京州西北方向追趕定襄侯,人馬剛剛踏出皇莊,定襄侯就回來了,說來向陛下覆命。”也就是說,衣飛石其實一直待在皇莊附近窺視,如果皇帝不派人追他,他就安安心心去西北了,現在皇帝派人追,他就老實來見駕。
謝茂都被這個小混蛋的小心思氣笑了,說:“去拿戒尺來!”看看爸爸今天打不打你腳心!叫你跑!
銀雷果然出門去找了一把戒尺,候在門外的衣飛石臉有些紅,攔住銀雷道:“給我吧,我帶進去。”恰好朱雨收拾好那個假股,確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覆上素絲抱了過來。
衣飛石頓時更羞赧了,又急急忙忙去攔朱雨:“這個也給我。”拜皇帝長年累月無限寵溺定襄侯所賜,在御前侍奉的朱雨銀雷都很給衣飛石面子。
見衣飛石紅著臉要東西,他又是千里奔襲替皇帝殺了兩個刺客,這會兒皇帝跟侯爺鬧脾氣,明顯是因為陛下心疼侯爺了,怎麼可能真的鬧起來?於是都恭恭敬敬地將東西給衣飛石。
我那天是不是腦子了,我為什麼要做一個假股啊?還辛辛苦苦用木頭雕,雕完了還去繡行花了二十兩金子,找了個手藝極好的繡娘縫上皮……衣飛石一手抱著自己做的假股,一手揣著緻的紫檀木戒尺,往屋內走時,自己都覺得羞恥得不行。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