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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遂將門掩上,拉著衣飛石一齊到了起居室。
二人相攜坐下,謝茂還有閒情雅緻端出來兩盞茶,彷彿是個相當輕鬆的氣氛。
衣飛石捧著茶盞,一口茶還未嚥下,謝茂已劈頭蓋臉沒有半點客氣地砸下話來:“解紫唯寫的宗門大全你讀得比我。安玉霖法裔滅絕是在什麼時候?”這氣勢洶洶的口吻,委實讓衣飛石有些侷促,答道:“一千六百年前。”
“你也知道是在一千六百年前?”
“如今被安玉霖廢去修為逐入太空的青庭後人,有幾個活到了一千六百歲?他們大多數都不曾參與當年謀害驅逐他法裔的計劃。安玉霖身攜合道真人之威,殺迴風定星道場,憤怒之下不及甄別,連剛剛拜入山門的十多歲少年也一併誅殺——你認為他做得對?”謝茂質問道。
許久不曾被訓斥,衣飛石竟有些錯愕。
與謝茂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衣飛石才垂手起身,低眉順目是個極其謙卑馴服的姿態。
不等衣飛石低頭道歉,謝茂也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先一步上前扶著衣飛石的肩膀,哄他重新坐回去,低聲道:“你別這樣。咱們好好說話。我問得急了些,不是有心發作你。”
“先生誤會了。我並不認為他做得對。”衣飛石從不肯讓謝茂難堪,“他此舉確有不道之嫌。”何謂不道?律曰,【殺一家非死罪三人,及支解人,造畜蠱毒厭魅】,則為不道。
不道為十惡之一,乃不赦之重罪。
可是,十惡不赦之罪,皆是以國朝治國民。
若兩軍戰、兩國對壘,打起來生靈塗炭,綱常喪盡,如何用同一朝的律法來制裁兩國之民?
謝茂思考問題是皇帝的思路,他視安玉霖與青庭後裔皆如子民,自然不容許安玉霖濫殺無辜。
衣飛石則是將軍思路。青庭一脈竊據九聖君道場,斷絕九聖君法裔,如此深仇大恨,與死家滅國何異?雙方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戰釁起於盧隨心偷襲暗殺安玉霖,安玉霖死後,盧隨心的法裔又滅絕了安玉霖的法裔。究其本,此戰皆因盧隨心而起,安玉霖不過是幸運地打了個絕地反擊。
衣飛石自己也曾在兩軍戰時築起京觀炫耀武力,他難道會承認自己濫殺無辜?穿上戰袍拿起長戈捲入戰端時,生命中已然沒有無辜二字。
“不過,他法裔徹底斷絕也是事實。”
“若他隕落之後不曾被北斗劍捨命守護,也不曾有幸遇見先生,青庭後人又何曾會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任何代價?那剛剛拜入山門的十多歲少年,不也會呼著安玉霖昔理順風水的氣脈,享用著原本屬於九聖君後裔的靈脈,竊據仙緣,踏入仙途麼?”
“如今安玉霖有幸復活歸來,憤怒之下殺死滅門仇敵,他的所作所為雖有不道之嫌,但,我以為他和一言不合就屠殺遠星艦隊的解紫唯畢竟不同。對自己無辜死去的法裔子孫,安玉霖也稱得上一句慈愛義氣。”謝茂被他兩句話說愣住了。
倒不是衣飛石這番話如何不可反駁,主要是自從離開謝朝之後,他幾乎沒有聽過衣飛石頂嘴。
他倆三觀有著微妙的不同,這事謝茂早就清楚。謝茂認為人身為個體,只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衣飛石則認為人無法逃脫自己的出身與組織,家族師門的善惡禍福垂直牽扯,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兩人在謝朝就為這兩種不同的觀念戰過兩場,各有輸贏。謝茂認為,衣飛石對此也早該心知肚明。小衣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在同一個問題上,為無關緊要的人再和我爭執一場?
怔忡片刻之後,謝茂馬上就想明白了。
他果斷地吐出兩個字:“徐蓮。”衣飛石當然不可能為了安玉霖和他頂嘴,安玉霖沒有那麼大的面子。便是鎧鎧頑皮惹禍,衣飛石也從不會為了鎧鎧公然反駁他的訓話。
想明白原由的謝茂有些氣急敗壞:“他當初為了徐蓮屠了幾個府。四個,還是十個?十八個?”
“但凡是他做的事,你都覺得他做得對做得好。一點兒微詞異議也不能有!如今和我較勁……”謝茂的想法從來都很乾脆,壞事都是君上乾的,我倆不是一個人!好事都是我乾的,我和他不分彼此。
如今他和君上的行事有了衝突,衣飛石居然站君上不肯站他,謝茂頓時就急了。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聽他的,給他搖旗吶喊,你怎麼知道他此時是否後悔了?他若覺得自己沒問題,怎麼會把我出來?他腦子有病,你也慣著他?!”謝茂氣急時,語速反而放緩,沉得字字如鐵。
這麼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又涉及到君上腦子是否有病的問題,讓衣飛石怎麼接?
若不是謝茂還摁著他的肩膀,他只能再度起身,老老實實地罰站了。
謝茂發完脾氣又覺得不對。壞了!從前小衣最為難就是我和君上分成兩人的事。好不容易給他清醒了,他不再糾結痛苦,我又一口一個“他”,又把小衣糊了怎麼辦?
“你見過我最初的模樣。我一個陽光開朗的聖父病重度患者,怎麼會一怒屠人滿門?那肯定是當中出了什麼岔子,導致我狀態不正確。現在我已經改過自新了。”謝茂馬上找補,“你要以我準。”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要清楚,不要糊。”謝茂近乎催眠地說。
“先生有聖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