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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衣飛石依然沒有醒來,謝茂就要強行喚醒。這自然會給衣飛石原本虛弱的神魂造成極大的傷害,喚醒之後重新切割知,又得消耗極大的心力。可是,不喚醒也不行。
若是衣飛石無法剝離知,反而被徐蓮殘留的執念拖了下去,下場就和徐蓮一樣了。
謝茂十分信衣飛石的天資,信心滿滿,小衣必然能一次竟功。衣飛石真正坐下去之後,他坐了不到三秒鐘,原本篤定地念頭就開始亂了。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萬一小衣失敗了呢?小衣千萬不能失敗啊,太折騰了……
另一邊,衣飛石沉入靈臺之中,原本無形的陰風就顯出了完整的幻象。
他看見的不是自己的小弟子。
而是一隻陌生的雌蟲。
他從未見過那隻雌蟲,可他心裡知道,那就是徐蓮。沒有任何道理,天生註定知道。
這是十輪迴中的第一,也是徐蓮意識保持得最完整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早已不存在的魂魄會被衝炁一點點切割成碎片、齏粉,到第十徹底消散,重新開始下一次剖身的輪迴。
蟲身徐蓮的身體被衝炁一次次擠壓切割,魂體不鮮血,也無傷痕,只有一絲絲散的星光。
看著徐蓮仰望上界的雙眼,衣飛石心中隱痛。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痛苦與隱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急切與渴盼。他承受了剖身的痛苦,卻因這凌遲碎剮的痛苦而獲得了希望——他想讓我活下來。衣飛石能聽見自己逆血上行的聲音。
心太痛了,就會嘔血。
就在這一絲痛得難以自拔的恍惚間,衣飛石握緊拳頭,拇指碰到了食指上的戒圈。
這讓他剎那間清醒了過來。他記起了自己如今神魂虛弱,容易陷入情緒無法自拔,他也記起了自己此行是為了剝離知。只有不讓徐蓮的痛苦影響他本身了,他才能養好徐蓮。否則,徐蓮的犧牲白費了,他只能跟隨徐蓮一起沉淪不出。
可是……衣飛石看著眼前徹底陌生的徐蓮。為什麼會是蟲身?!
這本說不通!
若徐蓮是追隨他和君上下界,悄悄藏在君上的隨身空間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蟲子。
因為,徐蓮並沒有穿越時間的能力。他一旦選擇偷藏在君上的隨身空間裡就無法離開。而追隨君上下界的這條時間線上,本沒有任何能夠讓徐蓮出意外不得已附身蟲身的力量!
往衣飛石想到困惑之處,瞬間就會遺忘了。
今天的情形不同。他專注於自身靈臺之中,謝茂也時時刻刻關心著他的情況。若想在這時候動手腳混淆他的記憶,一則很容易被謝茂發現端倪,二則也可能徹底把衣飛石糊,讓他陷入混亂,永遠無法醒來。
所以,衣飛石並沒有稀裡糊塗地將各種衝突“自洽”,順著徐蓮的矛盾處往下深想,越想越不對。
徐蓮……不是早就死了嗎?
衣飛石記得很清楚,就在廬江之畔,徐蓮以身做祭,替他隕落。他還記得徐蓮誦經時的聲音,一字一句都扎進了他的心裡。他痛極了,可是,他沒有阻止徐蓮。
他冷靜地站在那條寬闊江面的另一邊,看著江上寒冷的霧氣,目睹了小弟子的隕落。……因為,因為什麼呢?因為我還不能死。衣飛石輕輕捂住自己的心口,彷彿有一道致命的創傷,不斷地淌著血。
我要救君上,我還不能死。所以,徐蓮替我死了。
當時痛極冷極的心境,衣飛石回想起來半點不陌生,恍如昨。
他不明白的是,一個人怎麼能死兩次?
除非,這個徐蓮……本就不是徐蓮!衣飛石悚然驚醒,飛速靠近正在承受剖身之苦的蟲身徐蓮,他看著蟲身徐蓮的雙眼,那眼中有隱忍的痛楚,有急切與渴盼,有令人不忍久視的犧牲決絕……
渴盼?他在渴盼什麼呢?衣飛石順著蟲身徐蓮眼望的方向望去。
那裡自然什麼都沒有。
這裡是衣飛石的靈臺之中,就算蟲身徐蓮在剖身之初曾經見過什麼,此時也不可能重現。
※香灰燃透,撲簌簌落下。
謝茂下的那一支凝神香,眼看就要燃到盡頭。
謝茂關切地守著衣飛石,心中擔心無比,暗暗打氣:加油啊小衣,你可以的!一次竟功!別折騰自己!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
衣飛石突然動了一下肩膀,把謝茂唬了一跳。這可不是正常甦醒程序!
果然衣飛石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卻在意識內觀的情況下,強行驅動了皮囊,右手指尖生生在左小臂上撕開幾個字:地深不知天年。
謝茂看著那血淋淋的胳膊反而冷靜了下來,一邊留心衣飛石是否還有消息傳出,一邊看著凝神香。
香頭徹底燃盡。
謝茂掌心貼著衣飛石背心命門,口中一縷清氣,倏地渡入。
衣飛石糊糊地醒了過來,彷彿做了一場大夢,眼底藏著深深淺淺的恍惚。
他不記得在靈臺中看見的一切,見謝茂摟著他,爐中凝神香燃盡,他依然能覺到徐蓮的剖身之苦,可見是剝除知失敗了。這讓衣飛石有些失望。折騰這麼多天,累得先生夜守護,如今竟然失敗了,接下來三五裡,先生還不能休息……
“未能竟功,實……”衣飛石忍不住向謝茂賠罪,卻被謝茂捏住胳膊。
他這時候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