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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浩浩蕩蕩地下樓接太后鑾駕。
越是節禮時,越要把禮節做足。
身在皇宮中,哪怕母子之間關係再親厚,“不拘小節”也會被解讀為“心有嫌隙”。
宮中上下都知道皇帝最近和林相鬧彆扭,把人家嬌滴滴的小兒子打得幾天爬不起,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宮中這對天下至貴的母子,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決裂了?
太后步行而來,一身月牙白的宮裝束著窄袖,頂上也未妝飾大簪鳳冠,就用兩枚金釦子挽起圓髻,烏黑的鬢雲上簪著兩朵大小不一的菊花,一朵赤金,一朵硃紅。宮女扶著她走過來,不等敘禮,她就像個小姑娘似的指著頭上問兒子:“好不好看?”老實話,太后是哪怕頭上狗尾巴花、都能把狗尾巴花襯出仙女範兒的極品美人,多年前“林族第一美人”的名號可不是隨便叫的。哪怕她最近因林相之事略顯蒼老,美人骨相仍在,舉手投足就是一段風,什麼樣的花朵兒簪在她頭上會不好看?
謝茂覺得那兩朵花單看普通,可是,在自己親媽頭上,那就是真好看。
“好看。”謝茂也沒有蠢到說一句,阿孃戴什麼都好看,“阿孃慧眼識真,挑得真好。”太后雖是和兒子說話,笑眯眯的目光卻在兒子身側的少年身上打轉。
她早年在文帝后宮就攝六宮事,經常代文帝施恩外命婦,雖沒有母儀天下的名分,其實早在幹母儀天下的活兒。
這時候她看著衣飛石的目光,就是一種充滿了善意、讚賞、想要進一步瞭解的好奇。
擱誰被她看了,都會覺得這位尊貴的婦人很喜歡自己,絕不會苛責自己。那是一種慈母包容愛子的眼神。
然而,衣飛石很老實地跟在皇帝背後,眼觀鼻,鼻觀心,本沒抬頭。
你看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會看你。我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站著,絕對不會抬頭!
“這就是梨馥的二小子?娘娘好幾年沒見過你了。小時候還在娘娘宮裡追貓攆狗,這就忘啦?”太后是文帝遺孀,梨馥長公主是文帝義女,按輩分,衣飛石那是太后的孫子輩。這會兒不好談輩分,太后就親親熱熱地自稱“娘娘”,反正,太后娘娘是娘娘,當年的淑妃娘娘也是娘娘。
衣飛石的裝死大法不管用了,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仍是立在皇帝身側一步的位置,屈膝道:“卑職衣飛石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長樂千秋。”他低著頭,沒看見太后說完話就伸出的手,這時候一個頭磕下去,就把太后晾住了。
謝茂差點想踢衣飛石一腳,太后叫你過去,你就過去啊,你磕頭做什麼?正想賠笑打圓場,就看見太后鬆開扶著宮女的手,笑眯眯地彎,親手把衣飛石扶了起來。
自來後宮禮遇外臣,做個姿勢虛扶一把,就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體面了。太后居然實實在在地一隻手扶住了衣飛石的肩膀,使力扶他起身。
——不單把皇帝驚住了,跪在地上的衣飛石更是心頭狂跳。
扶、扶……扶我?胳膊上的手稱不上多有力氣,隔著衣料只覺到一點壓力,可衣飛石還是心亂如麻地被太后“扶”了起來。
更讓衣飛石暈乎的事緊隨而來。
太后扶了他之後,居然沒即刻身,反而很理所當然地順手在他背心撫了撫。
衣飛石個子已條,只是沒長什麼,骨骼也未壯,所以還是少年模樣,但他的身高已經接近成年男子。太后個子也不算矮,二人站在一起,衣飛石恰好能看見她溫柔帶笑的臉龐近在眼前。
“真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娘娘看看……”太后親暱地握著他的冒出冷汗的手掌,絲毫不介意冷汗的溼滑,“長大了呀。真像你阿孃。”一邊說話,一邊就這麼把人一路牽上了步蓮臺。
背心本是習武之人絕不輕易讓人碰觸的要害之一,被太后這麼摩挲兩次,衣飛石竟沒有半點受驚警惕地情緒,腦子裡反而稀裡糊塗的想起了許多自以為早就遺忘的畫面。
他想起自己孤獨地跪在門外,堂上阿孃帶著長兄、小妹寬坐,小妹撒嬌時,阿孃就笑呵呵地摩挲小妹的背心。似乎總有這樣的場景。他在孤獨地不被人矚目的地方蜷縮著,阿孃懷裡摟著一個孩子,有時是長兄,有時是小妹,也有時候是雙胞胎小弟弟。
他們母子之間說得高興了,孩子撒嬌,孩子頑皮,長公主就會捂嘴輕笑著孩子的背心。
除了謝茂。從來沒有人這麼滿臉溫柔地摟著他,著他的背心,嘉獎他,嗔怪他,愛護他,縱容他撒嬌,包容他的頑皮。
太后滿臉喜歡地拉著衣飛石走了,正牌兒子倒被她丟在了身後。
謝茂積攢了半的猶豫擔心終於散去,太后沒見衣飛石之前,他確實不明白太后的想法,這會兒見太后對衣飛石這樣溫柔,不管她是真心還是裝的,既然她擺出了這樣的姿態,起碼今晚,或者說近期,太后都不會翻臉。
被遺忘的皇帝笑呵呵的跟在親媽和愛人背後,先前謝茂怎麼勸,衣飛石都不肯入席,這會兒被太后牽著往席上一帶,得,給他擺在南邊的席位都沒得坐了,太后直接拉著他坐在了西上席。
被太后拉著側跽席上的衣飛石脖子都僵著,太后也不管他緊張與否,就拉著他的手,毫不當外人地問:“這幾年不見,和大將軍去西北都長了些什麼見識?說與娘娘聽,娘娘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