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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有風從窗外吹進來。
古古香的屋舍被打掃得很乾淨,很寬敞,卻只在屏風前擺著一張孤零零的坐席。
席上擺著紅漆描金的華麗憑几,一盤子水盈盈的櫻桃,一支長長的竹笛。
衣飛石腦子裡轟地一聲炸開,似乎有什麼如水般淹沒了他。
他呆呆地站著。雙目失去了焦距。
跟在衣飛石背後的謝茂沒發現任何不妥,不過,衣飛石已經呆了三秒不動了。
這可不尋常。
“小衣?”謝茂將衣飛石攬在懷中,指尖在他額間一點,衣飛石才似被注入了靈魂,雙眸恢復了神采。
“你怎麼了?”衣飛石已經不記得自己在丟失的三秒鐘裡見過了什麼,他只記得推門進來看見的幻象,說:“我剛才看見一間古老的屋子。”他有些尷尬,“怕是又不慎中了幻術。”
“什麼古老的屋子?”謝茂提起了心。他從頭到尾都沒發現任何不妥!
小衣不會撒謊。若他真的中了幻術,施術者必然比我高明。
這個認知讓謝茂極其警惕,叮囑道:“你注意自保,這裡給我。”說著,他迅速調整目力,觀察雜物倉庫裡的所有能量線,來來回回看了十多遍,半點端倪也無。
謝茂會懷疑自己的修為,卻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眼界。既然被他確定能量結構沒有任何異常,那就是說,這裡本就不存在幻術——幻術在衣飛石身上。所以,只有衣飛石入了幻境。
將一塊定神糖喂衣飛石嘴裡,謝茂兀自不放心,輕輕牽住衣飛石的手:“不要鬆手。進了幻境也不要擔心,我在。你還記得那間屋子裡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嗎?”我覺得那張空無一人的坐席上,坐著的人應該是你。衣飛石心中反反覆覆地想。
然而,他說不出口。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束縛與恐怖,很像他修習《拾鬼術》後夜夜提防恐懼的覺。分明理智和情都在催促他,著他向謝茂求助,向謝茂坦誠,可是,他做不到。
他對謝茂的隱瞞恐懼,就像升月落,花謝花開,是一種毋庸置疑的道理。
“沒有。”衣飛石簡單地說。
謝茂聽出來他在撒謊,很意外。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問罪的時候。
他一隻手牽著衣飛石,一手出天地樹枝,在王勇挖掘白豆蔻頭骨的地方,深二尺。生純陽的天地樹在入土的瞬間就變成慘黑,那是鮮血乾涸後的模樣,再等片刻,樹枝咕嚕咕嚕吐出腥臭的味道,緩緩淌出血汙——“先生,這是……血河?”衣飛石聽謝茂科普了兩個月,正經記住了不少知識點。
“嗯,這是血河井,連通鬼界血河。不知道什麼人在這裡擺了聚陰陣,大手筆。”謝茂指了指附近的山川走向,“沒動陽間風水,多厲害的風水師也看不出來端倪。動的是鬼界風水。再過兩三個月,血河上浮,這裡要成第二個酆都了。”酆都城是唯一一個人鬼共生、互不侵擾的地方,那地方有酆都大帝坐鎮,很安穩。
現在頂呱呱食品廠被人突然更改風水、擅引血河,附近野鬼都被引了過來,一旦兩界屏障崩塌,啟平鎮的下場就是人間鬼域,一個活人都甭想留下。事態很嚴重。
謝茂將隨身空間裡所有天地樹枝都取出,一一在聚陰陣上,只因兩界相隔,他在人界天地樹,對方的聚陰陣擺在鬼界之中,效果並不好。偏偏他現在也沒有開陰路的修為。
地下必定是出事了。
謝茂好天地樹枝,暫時封住了聚陰陣,拉著衣飛石就往外跑。
路過保安室時,他還不忘通知老何:“你的護身符快被消耗光了,最近不要去老宿舍。”
“給饅頭打電話,說我們離開半天,今晚不回酒店。叮囑他們都不許擅自出門,尤其不許靠近頂呱呱食品廠。”謝茂不太練地打火掛擋,驅車直奔山陽處。他要去找山陽地。
所謂山陽,就是大山南面。照充足,始生陽地之。山陽地是填埋血河井的生克材料。
謝茂開著車一路順著國道尋找,距離城鎮比較近的大山小山都被夷為平地,別說山陽地,山都看不見一座。好不容易遇見一座山包,風水太惡劣,本生不出地來。
謝茂循著天人應一路向北尋找,從國道到省道、縣道,最終把車開上了鄉村公路。他正經沒開過幾次車,不過,吉人自有天相。輪胎並未在狹窄的道路上打滑飛出去。
終於在山溝溝裡找到合適的山陽地,謝茂把車停下,下車才發現埋藏地的地方,修著一棟剛剛竣工不久的鄉村別墅。農家小樓還沒裝修,到處糊著水泥,農民已經搬進去住了。
“帶錢了嗎?”謝茂問。
衣飛石摸了摸錢包,掏出來兩千多塊。
——若非最近老帶著饅頭他們去鎮上打牙祭,現在誰會帶這麼多現金出門?
兩千塊錢就想挖人家剛修好的房子,這事兒怎麼想都不能成。謝茂無奈地說:“明天差人來給他們把房子修好吧。”今晚就先對不住了。
衣飛石是漏夜摸營的行家,得了謝茂吩咐,即刻練地潛入農家,一道符就把所有人放倒了。
隨後,他下來開了院門,接大搖大擺的謝茂進門。
據謝茂判斷,這片大山的山陽地就埋在農家底層東屋,東屋裡沒有住人,堆著半屋子帶著泥土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