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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後的第二天。

原來這才只是第二天。

簡便地吃過晚飯，找人找累了的白果回到房裡睡覺。

林柚洗完碗，走過廊下叮鈴作響的風鈴，客廳裡火堆靜靜地燃燒著，悉的場景裡卻空無一人。

她在門口站了半晌。

臥室裡，白果和招財睡得正。

書桌上放著蕭蕭的記本，林柚翻到最後一頁。她們做出曆後，蕭蕭的記也有了期，00年12月31，她寫的最後一行字是:‘明年也要和柚子一起守歲。’林柚拿起筆，在後面接著寫:01年1月2……

這一天如何呢？不管是什麼事，她都不願意回想和記錄，最後只能草草寫下一句話。

01年1月2等著你回來。

林柚學著蕭蕭，開始寫記。

01年1月3等著你回來。

01年1月4等著你回來。……01年1月20今天果果又問起你了。

什麼時候回來呢？

01年1月21你不在招財真的很能鬧騰。

什麼時候回來呢？

…

…01年3月14我對種地一竅不通啊。

再不回來，你的珍貴作物就要被我種死了。

01年3月15貉又來了。

它沒見到你好像有點失落。

連它都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01年3月16樹又開花了。小紅今天也醒過來了，把過年的晶核給它後高興得瘋了一樣，我真的一點也管不住它。

你還不回來嗎？

…

…01年4月7進寶的傷終於好了。你還沒有回來。……01年5月14好想你。

快回來吧，蕭蕭。

01年5月15等著你回來。

01年5月16等著你回來。……01年7月28我帶果果來s市家庭旅行了，今年你不在，路上到處都是有攻擊的變異生物。不過還好，雖然很麻煩，還在可以解決的範圍內。

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招財，小青小白的崽子也很不安生……

你什麼時候回來管管它們啊？

說起來，家附近也有會攻擊我的變異生物了。招財它們倒還在我身邊，但我偶爾會覺得，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呢？

如果沒有果果，我一定無法堅持到這個時候。你是不是也考慮到這點，才放心把我留下來的？

可是蕭蕭，隨時會沉沒的船無法承擔別人的生命。因為蕭蕭是守信的人，我相信你會兌現承諾，才等到現在。

但是，我經常會覺得很疲倦，如果我支撐不到你回來的那一天，該怎麼辦？

快點回到我身邊吧。……沙灘上的海溫柔地湧動，林柚在夜晚的海邊放下筆。

月轉，冬去來。

她們從s市回到家裡後，在這個院子裡的第三個天，樹又綴起星星點點的白花，小紅從冬眠裡甦醒。

林柚提著灑水壺給蕭蕭留下的滿院子盆栽澆水。

她不會照顧植物，記也不好，做不到像蕭蕭那樣每盆都細地照料，只能隨便澆澆水。好在這些盆栽生命力頑強，這一年下來只養死了沒幾盆。

簷下風鈴輕動。

白果從院子外面飛進來，把一兜竹筍扔在地上，身上沾滿泥土，眼睛卻亮亮的，在林柚周圍繞來繞去。

“柚子姐姐，柚子姐姐——”小姑娘被招財和小紅帶得越來越皮。林柚無奈地看她:“幹嘛？”白果手裡拿著竹葉給她看:“柚子姐姐～再吹一次吧，像上次那樣。”林柚被她纏得沒辦法，接過來吹了兩下，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但白果聽得很高興，也學著她的樣子吹，卻吹不出聲音。

“我學不會……”白果嘟起嘴，又說，“柚子姐姐好厲害呀。”林柚說:“你蕭蕭老師吹這個才厲害呢。”時隔一年，她平靜地提起這個名字，即便心中隱痛，面上也不再出痕跡。

白果沒察覺到她複雜的心緒，坐在簷廊上晃著小腿:“那蝦蝦什麼時候回來呀？”她話音剛落，關著的院門傳來“咚咚咚”三聲輕響。林柚手裡的灑水壺晃了一下，多澆了三倍的水在眼前的盆栽上。

白果眨了下眼，笑起來:“蝦蝦！”她第一反應就是扇著翅膀往門口飛，但林柚捏著壺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飛到半路又停下來，茫然地在林柚和院門之間左右看看。

“……柚子姐姐？”林柚緩緩轉過身。

大概是因為沒等到人開門，隔了一段時間，外面的人敲了第二次，在門上輕叩三聲，標準又禮貌。

如同舊事重演，林柚想起兩年前那個的夜晚。

她不知不覺笑起來，又不知不覺出眼淚，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跑到院門口打開了門——門外是個高而瘦削的女人，手裡捏著一朵白的五瓣花，花萼深紅。她的襯衣和運動褲外面罩著一件白大褂，雪的長髮散在肩頭，口罩擋住下半張臉，雪白的眼睫下，是剔透的冰藍眼眸。

那雙眼睛微微彎起，然後她解下口罩，出清麗柔和的臉龐。

她說:“可以讓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