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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什麼慧眼識珠，而是有內部消息。

連續聽了好幾個文件，都是類似的。結合最近幾年華研的投資，不難發現其中牽扯到了金額高達上億的投資項目。

內幕消息，對於風投公司來說，就如拉皮條對於傳媒公司一樣，算是一種潛規則。一個查一個準。沒點內幕消息的風投公司，大概規模還小得稱不上是公司。

然而，刑法第一百八十條第一款規定，在內幕信息期內從事或者明示、暗示他人從事或者洩內幕信息導致他人從事與該內幕信息有關的證券、期貨易，最高可判十年的有期徒刑。

清晰到這種程度的錄音，應該是早就在華研裡安了暗線。如果華研不動盛世，大可一如往常，各行其道，各享其安。

一旦華研起了歪心思，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方驍鈺這個u盤，可以直接把齊梓言送進監獄了。

回過神來的方靖，發現自己已經把嘴給咬出血了，舌尖上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手心也全是冷汗，把耳機摘下來，丟在桌上。

他這才知道剛剛方驍鈺話裡的意思。是讓他來選，讓誰呆在監獄裡，讓父親，還是讓這個童年的玩伴、心底的白月光。

他還是做不到。

明明都是犯了法，齊梓言敢把方驍鈺送進監獄，為什麼他不可以。

他慌亂地把u盤從電腦上拔下來，進旁邊屜的最深處，好像要讓自己永遠也找不到似的。

走進洗漱室，拼命地往自己臉上潑冷水，稍長的頭髮沾了水，貼在臉上，看上去狼狽極了。

他覺到有點頭暈，大概是因為從上機到現在他都沒有合過眼。

眼前閃過剛剛方驍鈺被帶走的畫面，他又發瘋了似的衝到屜前，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攤在地毯上，卻怎麼也找不到剛剛進去的u盤了。

大概是慣太大，把u盤帶進了屜的夾縫裡。

他又把手伸進細長的縫隙裡掏，身子呈現出一個極為扭曲的姿勢。縫隙裡卡了尖銳的刀片，把他的手劃傷了，尖銳的疼痛傳來，隨著血的循環一突一突地跳動，他的手一頓，沒有在意，又把手繼續往底下伸，終於摸到了那個u盤。

第30章工廠他雙膝跪在地毯上，手反著伸進屜的夾縫之中，那縫很窄，使點勁剛好可以把手指平著放進去，連轉動都做不到，他努力地用手指在黑暗的夾縫之中摸索，終於，手指碰上了u盤邊緣，用力一摳，銀的u盤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裡。u盤表面繁複的花紋，很有獨屬於盛世的設計，可惜凹凸雕刻的花紋間，進了鮮紅的血。

方靖癱坐在地上，兩腿叉開，背部靠著白橡木的辦公桌，宛如一條脫水的魚，大口地息著，中長的頭髮因為稍低著的頭，遮住了他的臉，他把u盤握在掌心，也不去管手指上的傷口。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毯上。外面響起驚雷，一道閃電將天空四分五裂，慘白的光照亮了方靖的臉，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的那道淚痕。

就如天降神罰，要摧毀世間的一切汙穢。

這是應對這場危機最便捷的解決方法了，低成本，高效率，一擊必殺。既然齊梓言敢把方驍鈺送進監獄，為什麼自己不能把他也送進去。

同樣是行業潛規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正常不過了。

幾年前，華研就該一蹶不振，是他任，非要親自下場去資助華研。父親在拍賣場上收購了幾家華研旗下的高科技和房地產企業，卻沒想到這會成為東山再起的華研的眼中釘，哪怕收購盛世也要奪回來。是他給盛世給這場危機埋下了禍，也應由他來再次了結這個威脅。

但是他的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拼命地吶喊著，齊梓言不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也沒有這麼討厭自己。

而且這個危機會發生，本身是因為盛世也出了問題，不然怎麼能被抓到把柄呢？

揣著一腦子矛盾而又混亂的思緒，方靖嘆了一口氣，還是先試試，著手從公司內部解決這個事情吧。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u盤進自己的口袋裡，過旁邊的紙隨手抹了把臉，看了眼指尖的傷口——一寸長的傷口已經開始凝血，變成了暗紅。

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魏薇的號碼:“魏姐，來一下總裁辦公室。”

“不要叫我姐了，方總不在，你就是總裁。”魏薇的聲音難得和緩，伴隨著輕不可察的嘆息。

掛掉電話以後，他走進更衣室換了一身西裝，隨後又把自己的頭髮在後腦紮成小辮兒，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地神一點。

回到桌前，恰好聽見魏薇敲門的聲音。

“進，魏總經理。”

“方總。”魏薇頷首。看著那個往常吊兒郎當的男人，繫著整齊的領帶，直了背，坐在桌前，倒像個總裁的樣子了。

“我想了解一下，父親的計劃是怎樣？”

“方總早上已經安排了整個會計部門，以最快的速度核查全部賬目，現在已經完成了10%左右，按照這個速度，5天就可以出具一份新的財報了。”敢出新的財報，說明這是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方靖頓時面喜，這樣，第一個問題，應該可以解決。

“那代工工廠這個——”魏薇遲疑地唔了一聲。

“這個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您可能得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