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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看了兩秒，淺淡如冰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

他依言走近。

走到邊，還沒開口，領子被人猛地拽住，用力下拉。

眼中劃過一絲錯愕，司塵還來不及發怒，耳廓邊驟然滾過對方的呼。

急促而滾燙。

“司塵，”他聽到對方說，“我餓。”司塵低下頭，面上的一切表情都在眨眼間被人為抹平，簡直像個密準確的高級ai。

他面無表情地捏住羅城拽著他衣領的手，冰冷的指尖碰到對方溫度高得嚇人的皮膚。

“放手，”他輕聲說，淺的眼睛一點點加深，“你跟我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隔離室，人來人往的實驗室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羅城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被e病毒染卻無事發生的人，這是醫學之光，人類之光啊！

於是羅城未來的小白鼠生涯就這麼奠定了。

司塵領著他往深處走。

他們走過一段長長的無人走廊，死白的廊燈灑在司塵雪白的後頸上，羅城不由自主地了嘴。

推開門，門後是一個規模小許多的實驗室，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實驗室裡還有個辦公室，用一扇磨砂門隔開，門上有密碼鎖。

司塵點點下巴，示意羅城坐到一堆器械圍著的躺椅上。

他拿著一副聽診器過來，拉起t恤下襬，細白手指把聽診頭按在羅城口。

過了會兒，他直起身，摘下聽診器。

“餓了，”司塵用一種平鋪直敘的聲調問，“你想吃什麼？”羅城盯著他笑，出雪白鋒利的犬齒:“人。”司塵動作停住，抬起那雙淺淡的眼睛。

他的雙眼裡盛著無波無瀾的冰湖。

羅城只想打破冰面。

“有多想？”司塵一點不驚訝，慢條斯理地問。

“很想很想，非常想，”羅城毫不遮掩，“比如，即使知道你是個爛到骨頭裡的人渣，我還是想現在就咬斷你的脖子，因為你的血的味道很香。”

“唔，”司塵竟然還能冷靜地點點頭，“那看來確實想的。”羅城突然伸手抓住司塵細瘦的脖頸。

“你知道我有多想直接捏碎你的脖子嗎？”他手指收緊，直到司塵的臉被憋得通紅，才在404著急忙慌的警報聲中鬆開，“但我不能，我真是個好人。”司塵即使被扼到不過氣都完全沒掙扎。

他捂住咽喉，咳嗽著平復呼。緩了一會兒後，他出一個小小的微笑:“你想吃人，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被完全轉化，這不是什麼值得恐懼或擔心的事。”他甚至反過來安羅城:“別怕。”這是羅城見過這天殺的王八蛋最真誠的笑容了。

他。娘。的。

“那你還要怎麼著唄，”他放下手，指骨喀啦啦地響，“怎麼樣才算是被完全轉化？”司塵在這點上異常坦誠，毫不猶豫地回答:“等你準備好之後，我會給你注真正的e病毒。”羅城跟著重複一遍:“準備好？”

“生理和心理都準備好，”司塵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擴大，話也變多起來——就好像是個終於找到了合意玩具的小孩，“你現在只是非常想吃人，但心理上還不能克服‘同類相食’的障礙，對麼？但很快，很快你就能克服這些無聊的、世俗限制的規矩，很快你就能從心底認同自己的渴望……到那時，你就完全準備好了。然後，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他用一種近乎幻的聲音說:“羅城，你會是新世界的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