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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萊摟著北小武的胳膊又緊了緊,“走吧,哥哥今天帶你去吃點兒好的。”從小廣場到薛曼說的那家開鍋涮,走路過去也不過十分鐘。路上姜萊打量北小武的鼓號隊制服,笑起來:“小模樣看著還真帥的,有沒有引起那個小女生的注意?”北小武對姜萊憑空給自己捏造出一個需要引注意的小女生頗為不滿,用額頭撞姜萊的肩膀。姜萊一陣吃痛,鬆了手。

兩人你戳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地走到小店門口,胖老闆笑盈盈地把他們兩帶進包廂。

這家店在這開了快三十年,老闆也是附近的街坊,當真是看著北天貴和薛曼這一代的長大成人,又眼看著北小武這一波的小孩長大了。

他與已經等在包廂裡北小武的還有薛曼寒暄幾句,讓開位置讓小動作不斷的小哥倆進包廂。

姜萊目光在包廂裡掃了一圈,沒發現北天貴,笑了:“我叔請客,怎麼還遲到了。”北小武的尤蓮花,住在這附近的老街坊都尊稱她為金嗓蓮花,年輕的時候在劇團唱青衣,12歲登臺60歲卸甲,天生一副好嗓子。只是最近幾年上了點兒年紀,心臟不大好血壓也不穩定,不怎麼愛唱了,和普通退了休的老太太沒什麼兩樣,給兒子孫子做做飯、洗洗衣服,和老姐妹們組個牌局摸兩把麻將全當是鍛鍊身體。

姜萊搬來的時候在小衚衕裡偶爾碰到尤老太太,都是含笑打個招呼就快速離開。他對這樣上了年歲還愛塗脂抹粉的老太太有些隱隱發怵。今天近距離見到了才覺得,這一頭銀白、耳墜珠玉、身著旗袍的老人家,滿臉笑容好看親切的。

“買酒去了。”尤老太拉姜萊在身邊坐下,伏著身子在姜萊耳邊說,眼神躲閃著像是怕被北小武聽到。

不過北小武耳一跳,還是聽到了,啪地一聲把小號扣在桌上,脫了大蓋帽和上衣往衣架上甩:“我爸又喝酒?不是說戒了嗎?”尤老太眼珠一轉,塗了暗紅膏的薄嘴抿了抿又鬆開,把北小武拉在自己的另一邊坐:“今天就讓他少喝一點唄,你看這不是歡你阿姨還有你哥哥搬回來住。”北小武微挑雙眸與薛曼直勾勾對上,小脾氣立刻收攏起來,了張紙巾抹額頭的汗,立刻改了話頭:“這麼熱的天,吃涮羊。”薛曼開了瓶汽水給北小武,微笑起來:“是阿姨提議的,好長時間沒吃這口了,有點想。”北小武這次是徹底蔫了,他不想惹薛曼不開心,因為他知道自己老爸對薛阿姨有點兒那個意思。說不上以後兩家變一家,自己還得管薛曼叫媽。

再說,他也真喜歡薛曼的。自打見了第一眼就喜歡,隱隱覺得如果自己的媽媽還活著,說不上就是薛曼這副知書達禮、溫柔親切的模樣。所以說,北天貴真要發動攻勢追求薛曼的話,北小武是準備暗地打輔助的。

其實,前一段時間,往姜萊摩托車軲轆裡編織袋,也是想幫老爸早點剷除異己,給姜萊點下馬威嚐嚐。好讓他知道混這條雙角衚衕得認清誰是老大,關鍵時刻該聽誰的。卻沒想到天不遂人願,不但沒把姜萊打壓下去,還裡外捱了兩頭揍。

北小武嘬著飲料暗暗嘆氣,縮頭縮腦,過了半晌才說:“其實這家涮羊好吃的。”姜萊偷笑,看菜單。這種小店沒什麼奢華的裝修,菜單也簡單質樸,但透著一股親和勁兒,就像是在自己家,勾得姜萊有些隱隱期盼快點開餐。

包廂裡幾個人正聊著,門被推開,北天貴提著兩瓶紹興黃酒回來了。

服務員緊跟在身後,端著冒白氣的湯鍋。北天貴連忙繞開,趁機坐到了薛曼的身邊。

湯是羊骨頭湯,濃白的湯頭上零星的油花,還有一些參須和枸杞,還未點火就一陣鮮香,讓人不大開食慾。

“大熱天吃這個是不是不大好,都怪我只想著自己解饞。”薛曼心虛地看了看鍋。

北天貴和尤老太母子倆連忙很默契地一起猛搖頭。

“不會不會,涮羊一年四季都能吃,再配上我這個紹興黃酒簡直絕了。”北天貴笑,偷瞄北小武一眼,把酒瓶放在遠離兒子的地方。

尤老太笑著點頭:“老張家涮鍋都快成我們老姐妹的聚集點了,我們隔三差五就來,滋補養顏神清氣。”姜萊收了菜單,往身後的小桌上一放,單手撐著下巴努力扭轉身子隔著薛曼衝北天貴笑。那暗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我媽都來了,我那車呢?

北天貴瞬間接收姜萊信號,卻沒急著回覆,而是偷偷與薛曼換眼神。

姜萊連心思都不用動,就明白了。北天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可薛曼不是。小崎遲遲沒拖回來肯定有薛曼女士在背後搗鬼。

姜萊緩緩收身,把目光移向窗口。餐桌那一邊,北小武正凝眉盯著從燙過裡上漂的熱氣,十指頭在餐桌上規律地按動,一看就是小號吹多吹出了後遺症來。

“唉……”姜萊嘆氣,這父子倆,還有沒有點做一家人的誠意啊。

“小萊……”姜萊正亂想著,北天貴終於開口。

“嗯?”姜萊回身,迅速調整出一個乖巧的笑臉。

“你那車……”北天貴開始支吾。

“你索直接告訴他那車修不好得了。”薛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抿了口果汁著雙手等服務員上涮鍋主材。

北天貴幹了半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