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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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絲!天啊!」嘉麗薇的尖叫讓朱麗回過神來，轉頭一看，聖水池邊一片鮮紅，朱麗這才明白，空氣裡這個讓人不舒服的味道是血腥味。

朱麗跟著嘉麗薇的腳步，奔向水邊的碧翠絲，婕蒂也從聖水池的另一邊跑了過來，三人都有身孕，跑起來頗是吃力。

由於綑綁著碧翠絲的蛇早在眾人恢復意識前便已消失，因此她們只看見碧翠絲下半身浸泡在聖水裡的模樣，鮮血仍不斷從碧翠絲雙腿間出。

「碧翠絲!碧翠絲?」嘉麗薇輕輕搖晃碧翠絲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看碧翠絲的肚子……」碧翠絲高隆的腹部，現在已經變得扁平。

朱麗轉頭望著近處那團血模煳的小丘，她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只覺得渾身沒了血氣，不發起抖來，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腹部。

嘉麗薇也看見了那堆血，心裡得到了同樣的結論，臉越發蒼白。

「難道神母是在這裡生了嗎?可是沒看見嬰兒……」只有婕蒂還沒領悟過來，「朱麗?你為什麼在發抖?」

「……因為神母並沒有把孩子生下來。」朱麗說道，手指著那團用模煳血堆起來的小丘。

「那是什麼……」婕蒂見到那團零碎血，心裡若有所悟，但還沒法像朱麗那樣直接導向正解，只知有人對碧翠絲做了極為兇殘的事情，不皺緊眉頭。

「那是碧翠絲腹中的……」嘉麗薇回答，眼中含淚，「她竟然把碧翠絲的孩子給活生生的掏了出來……」婕蒂聽了，這才明白兩人的意思，頓時也嚇得臉慘白，雙手護著自已的肚子。

「那個妲安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嘉麗薇摟著碧翠絲，邊哭邊罵，「絕對不能放了她!」

「總之，先用靈藥幫她們療傷。」朱麗召喚出兩尾蛇，蛇的腹部格外腫大，散發著耀眼的白光。

蛇的頭部雙雙裂開，一頭將保存在體內的靈藥噴灑在碧翠絲的腹部上，另一頭則將靈藥倒灌在片堆上。

「這樣救得回來嗎?那孩子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婕蒂不問道。

「不知道，總比什麼都不做好。」朱麗回答。

「那個妲安呢?她躲到哪裡去了?約拿也不見了，聖殿的樣子也變得亂七八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婕蒂四處張望，但聖殿上上下下都空蕩蕩的，沒有妲安跟約拿的蹤影。

「我沒有辦法應約拿，但我想妲安還在聖殿裡，不信者的氣息還在附近。」朱麗一邊將更多的靈藥澆灑在片堆上，一邊撥動聖水，將四周的血腥味洗去。

碧翠絲腹中奔過幾道紅光後，便再也沒了動靜，雙腿間也不再血，顯然靈藥已經將她體內傷勢治癒完全，這點是在眾人預期之中。

倒是灌澆在片堆上的靈藥，儘管被片給一滴不漏的收，卻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但朱麗不死心，依舊施以更多的靈藥。

嘉麗薇跟婕蒂一起將碧翠絲抬上岸，由於她身上的薄紗已經被還原為聖水，兩人再用聖水製造出幾片大巾，將碧翠絲的身體包裹起來。

或許是因為傷害太過嚴重之故，雖然傷勢已經治癒，碧翠絲卻一直昏睡著沒有醒來。嘉麗薇和婕蒂分別按著她左右手掌心，希望能趕快喚醒碧翠絲。

岸上的信徒們突然一陣騷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不要這樣!各位，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好好溝通的!」原來是躲藏在聖殿角落的妲安被信徒們發現了，信徒們或推或踹地將妲安趕到朱麗面前。

妲安神情狼狽，身上原本穿著的衣服不見了，因此得用一手遮著部，一手遮著下體。

朱麗見狀，立刻明白，不論原本保護著妲安的是什麼，都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妲安只是一個普通人，必須服從聖殿內的法則。

十幾條戲蛇再次將妲安五花大綁，她無法站立，倒臥在地上。

朱麗、嘉麗薇、婕蒂三人走上前，分別踩在妲安的雙手跟右腿上。

「天啊!這樣很痛!」妲安大嚷，「你們冷靜一點，否則我們沒辦法好好討論……」

「如果你想被扔到沙漠裡，就繼續說吧，我相信你現在飛不起來了。」朱麗說道，嗓音罕見地因為憤怒而顫抖，「約拿人呢?你最好趕快吐實，這樣等下你死得時候才會痛快一點。」

「竟然對一個孕婦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還是人嗎!」嘉麗薇怒道。

「約拿不會被這種人幹掉的，我們現在直接把她丟進沙漠去好了，不對，」婕蒂說道，她控制的戲蛇開始拉扯妲安的身體，「她怎麼對付神母的孩子，我們就怎麼對付她，先把一條腿扯下來再說。」妲安臉慘白，但仍保持冷靜。

「各位，我知道你們到非常憤怒，我個人也是萬分不願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但長期受到約拿控……受到約拿影響的你們並不明白，那個東西……那並不是人類啊……

我是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安全，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你才不是人呢!盡然能這樣對付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嘉麗薇罵道，一腳往妲安臉上踩。

「好痛!我求求你們，再仔細看一下那個東西!至少相信我一次吧!」妲安連忙喊道。

說時，朱麗等人到背後一陣閃爍，三人不約而同轉頭去看。

「啊，成功了……太好了……」朱麗低聲道。

嘉麗薇掩面泣起來，婕蒂則轉回頭，吃力的彎下，伸手扯住妲安的頭髮，綁著妲安的戲蛇群配合婕蒂的動作，一起將她從地上懸吊起來。

「你看啊!你看見沒有!」婕蒂大喊，「你倒是說說看，她那裡不像人了!」只見聖水池邊，躺著一顆被鮮紅胎盤組織包裹著的半透明水球，水球中的體略顯混濁，一個嬰孩蜷曲著手腳，橫躺在裡頭，臍帶還跟水球外的胎盤連在一起。

妲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顯然約拿的靈藥竟然將那個慘遭切碎的孩子給復原了，連同胎盤跟羊膜一起。

嘉麗薇抹去淚水，連忙走到胎兒旁邊，將其連同胎盤一起抱起。

「得趕快把她帶出去外面才行，這個狀態下沒有氧氣，很快就會窒息的。」嘉麗薇道。

朱麗召來幾名現實中擔任助產士的信徒，讓她們跟隨嘉麗薇一起離開聖殿，返回現實。

「這……這真是太好了!」妲安見狀，立刻高聲道，「一個寶貴的生命獲得了拯救，碧翠絲看起來也沒有大礙，沒有任何人受傷，可喜可賀，可喜可……」

「可喜個頭!」婕蒂大怒，縱戲蛇，將妲安雙手往相反方向扯，讓她痛得大聲求饒。

「你應該是覺得，反正有靈藥，只要不死人，都救得回來對吧。」朱麗淡淡道，「確實如此，所以只要不讓你死掉，我們對你做什麼也不要緊的，不是嗎?」綑綁著妲安四肢的戲蛇再度加重力道，妲安害怕極了，明白事到如今，已經難以全身而退。

「我知道我錯了!兩位，求求你們饒了我吧，至少讓我當面跟約拿還有碧翠絲懺悔道歉。」

「好吧。」朱麗點頭，婕蒂驚訝地轉頭看她。

「不過這跟我們剛才講的並不違背，反正靈藥什麼傷勢都治得好，只要你在碧翠絲醒過來之前，約拿回來之前不要死就好了。」朱麗說完，對婕蒂使了個眼。

婕蒂冷笑起來，接著只聽見咖啦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戲蛇扯著妲安的右手，以極為不自然地角度往背後扭轉過去。

妲安痛得聲淚俱下，高聲慘叫。

「啊啊，手斷掉了，很痛吧，我來幫你治療。」朱麗面無表情，將靈藥噴灑在妲安手臂上。

「天啊，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妲安邊哭邊求饒，姣好臉孔揪成一團，「我發誓再也不會對教團有非分之想了!」

「很好，等下記得跟約拿說。」朱麗點頭。

「這樣就受不了，你剛才對神母做的事可沒這麼輕鬆吧。」婕蒂冷笑，召喚出幾尾戲蛇往妲安雙腿間鑽去。

「你要幹什麼!?」妲安大驚，但四肢被牢牢綑綁住，只能任人宰割。

「你剛剛對神母做了什麼，我就對你做什麼，」婕蒂回答，「啊，你肚子裡沒有小孩子，怎麼辦，朱麗?」

「就算沒有小孩，至少也有可以生小孩的器官吧。」朱麗沒好氣道，「還有，你把她帶遠一點，我不想聞到那個噁心的味道。」朱麗召喚出一尾飽含靈藥的戲蛇，將其給婕蒂。婕蒂遂領著一群戲蛇，將妲安運往聖水池邊。

慘叫聲隨即再度充滿了聖殿，只是慘叫聲的主人換成了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