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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席捲,衣袂狂舞。
冰錐般無情的冷風,從那個人飄亂的袖管中吹襲而出。
但是,一定會有一雙手,緊緊將那人抱起,救下,再溫柔地撫去他額前的沙塵,眼中的不安……
那雙手,不會是他的。
那個人,也永遠不會是他的。
他似乎做了一個路人,旁觀一場永遠輪不到自己的愛情。
秦珅為自己可笑的想法笑了笑:“走吧,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紫雲天回頭看向還未傳來動靜的懸崖那頭:“不說聲再見?”
“沒有把握再見,何必信口開河。”漆黑的人影戴一頂斗笠,長著一雙世上最絕妙的兇眼。
人影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最終在漆黑的重重葉影下,完全消失不見。
後來,再沒有人下一個人,見過那雙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入秋後的第一場雨,總是分外的涼。
平京城的小巷中,急於歸家的孩子兩手撐著頭上的斗笠,匆匆奔跑在泥濘的石階上。西風吹雨,帶的黃綠的柳葉吹拂舞動,落在一戶人家窗邊曬的花生米上,將這幅雨景襯得分外祥和,安寧。
畢竟這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可是人間獨享的特權。
小橋水人家旁,一柄油紙傘慢悠悠,慢悠悠地晃著。
河邊,一艘烏蓬小船短暫停泊。
船伕站在船頭,一伸懶,左右張望著,立刻就與油紙傘下的寄無憂對上了眼。
船伕呵呵一笑,獻媚招呼道:“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一兩銀子,帶您遊遍整座平京城,飽覽江南美景風光,怎麼樣?來來來,上船吧!”寄無憂掃了眼他身後的烏篷船。
“你這船,賣嗎?”船伕愣了愣,撓著頭尷尬回答:“公子,這是俺營生養家的寶貝,當然不賣了。”寄無憂努起嘴,從袖中掏了半天,總算摸出一個小布袋子。
那布袋子裡不知裝了多少銀子,沉甸甸的,拎起來時裡面清脆作響,被丟到船伕手上時,更是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把船伕砸的心花怒放,兩眼發直。
“賣嗎?”
“好說!好說!”船伕看了眼布袋子裡的東西,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招呼寄無憂道:“公子,來來來,俺給您好好划船,帶您先玩一圈去……”寄無憂闔眼輕笑:“不必,這船自己會動,讓他載我去就好。”船伕撓頭不解:“公子說笑了,划船得靠槳,哪會自己動……”誰料這船伕大漢睜眼閉眼的一瞬間,竟就場景驟變,他茫然看著手裡的油紙傘,盯著眼前的白牆黑瓦,再回頭一看——船上坐著的,竟是剛剛還在岸上撐傘的那位公子!
一張靈符於空中飛起,自焚為灰。而後,烏篷船上的兩隻船槳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自顧自地搖擺起來。
寄無憂朝目瞪口呆的船伕一笑:“看,這不就動了嗎?”
“你,你難道是……”寄無憂輕輕揚起手,船槳便調換了方向搖擺,一上一下,漸漸遊離了岸邊,朝著城外的方向駛去。
他從烏篷船中翻兩下,拎出一罈未開封船伕間行的烈酒,也不管喉嚨會不會被辣疼,當即便仰起脖子灌下半壇酒水,鼓起一張醉的微紅的臉。
他扔開酒罈,卻並沒有實現借酒消愁的願望,反倒是喉間腥辣,愈發清醒地想起了那些苦悶之事。……以往,年年的中秋,他都是與阿月一同度過的,可是這個早已成為習慣的約定,唯獨在今年出了差池。前些子,阿月好幾次刻意迴避關於中秋的話題,又不願意吐原因,要不是寄無憂恰好路過仙鳴山派一趟,又恰好聽到幾個嘴碎的小弟子大聲談論此事,他恐怕是要一直被矇在鼓裡了。
事實上,經他一番瞭解後,原來不止仙鳴山派——仙界上下人人在傳,說當今有名的散修劍者楚九淵終於途知返,要回到仙鳴山派做峰主了!
寄無憂倒也不是反對這件事。
畢竟自他辭去上青峰峰主一職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
那以後,於仙鳴山派的山脈各處,不時有小弟子的屍骨被發現,項逐天修魔所做的惡行也很快公之於眾——犯下惡行的那一刻起,身敗名裂的結局便早已註定。
據說在白長卿的幫助下,項逐天有幸免於死罪,卻終是難逃活罪,更沒有資格繼續管理門派。
於是仙鳴山派一直由掌門白長卿一人所主持,三峰峰主皆由年長的弟子代為管理,難免在平時會遇到諸多不便。
這時邀請阿月這樣一個與門派有過舊情,又實力不俗的正道散修來做峰主,並不奇怪。
據說峰主接的大典,便設在今晚,這八月十五的月圓之夜。
寄無憂之所以悶悶不樂,是因為阿月對他閉口不談這件事。
如果沒有那一次巧合,他要多久才能知道這件事?
三年來,阿月時刻如從前,如前世一樣對他傾盡真心,更戳破了那層朦朧的薄紗,寄無憂才會以為他們早已是心的關係。
也許……正是因為太過信任,太過依賴,才會因為一次小小的,意料之外的摩擦而到不安。
他嘆過一聲氣,漫無目的地躺在船頭,任時間淌飛逝。
貫穿城鎮的河道兩岸,為中秋所準備的燈籠早已高高掛滿,只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