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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這樣做，”蒼朮桿筆直，站姿端正，直視著前方的目光冷肅若霜，說話的語氣也平淡到沒有半分波瀾。

“我知道她沒有通過考核，但是紫苑說到底是為了幫你們查案才死的。我也不是說讓你做什麼太過為難的事情，就是希望能給她個戰歿者的身份，別讓她的犧牲白費……”黎羽的語速越來越快，眼尾微不可查地泛起點點殷紅的胭脂顏。

“不可能，”蒼朮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平緩，可是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卻攥得死緊，連帶著兩條胳膊都在跟著微微地抖。

“黎羽，規矩不可廢。若是妖妖都這般作法，妖衛隊豈非要變成毫無規矩可言的玩笑之所？”

“而且，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讓那些在考核中落選的妖眾如何作想？讓那些費勁千辛萬苦，通過層層選拔後才終於進到妖衛隊中的妖眾又如何作想？”

“蒼家的名譽和妖衛隊的聲望決不能毀在我手裡。”將一口銀牙死死咬著，蒼朮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會顯得那麼猙獰。

那個天天紅著臉偷偷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死了。

死在誰也不知道的陰冷角落裡，連屍骨都沒能留下半點。

黎羽:“蒼朮。”

“怎麼？”蒼朮回頭去看，卻被眼前閃現的拳頭結結實實地一拳砸在了臉上。

蒼朮到自己的鼻間出了溫熱黏膩的血。

黎羽的拳骨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面部中央，疼得蒼朮的大腦產生陣陣眩暈，倒退幾步後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蒼副官！”

“黎羽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打我們副官，你真是不要命了你！”

“快把他抓起來，快快，都別幹活了都過來！”妖衛們見蒼朮被打，連忙驚慌失措地想要衝上去把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行兇的黎羽制服。

可試圖包圍黎羽的他們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都動不了。

一旁，荒戟將食指與拇指合攏，以定身詭術控制了在場的上百妖衛。

顫抖著嘴，黎羽直視著坐在地上的蒼朮，一字一頓地說道:“蒼朮，這一拳是我替紫苑打的。打你身為妖衛隊的副官卻連一個小姑娘都保護不了。”那個往裡尊貴整潔的男妖，此刻正垂著頭坐在泥地上，袍襟上沾的全是腐臭的汙漬。

他的臉上鼻血四溢，額前的髮絲凌亂地飛成一團，遮住了那雙已經泛起了赤，忍不住就要出淚水的淺眸子。

上前幾步抓起蒼朮沾著汙泥的手，黎羽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蒼朮的拳頭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兩行鼻血滑稽地從黎羽的鼻孔裡出來，順著形緻的嘴往下淌，落到髒兮兮的泥水裡，混成黑黑紅紅看不出個數的一團氤氳。

黎羽啞聲道:“這一拳是你替紫苑打的。”

“用來打醒我這個只會吹牛皮做白夢，到頭來誰也拯救不了的廢物。”將蒼朮的手掌壓在自己的膝頭，黎羽把頭深深地低埋在蒼朮肩側，聲嘶道:“蒼朮，我們約好了要一起保護大家的，我們明明約定好了的啊......”他們在泥坑裡一個坐著，一個蹲著，滿面的鼻血混著淚水滴滴答答地往下，卻全都緊緊地咬著牙關誰也沒有吭出一聲。

“剛才是我不對，不應該因為私情讓你破壞妖衛隊的規定，”壓低聲音，伸出拳頭砸在蒼朮肩頭，黎羽笑了笑，齜出一排尖尖的小白牙:“蒼正義，我走了。”站起身，黎羽抬手抹掉臉上的花花綠綠，回手指著蒼朮大笑道:“哈哈哈哈，蒼大美男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泥猴？要是有紙和筆就好了，我一定要把你現在這個醜樣子給畫下來留個紀念！”黎羽笑得真情實，雙手捧腹，肩頭亂顫。

他毫不遮掩的嘲笑聲染到周圍的妖衛，讓他們也忍不住嘴角憋笑。

可是在看到蒼朮的動作後，妖衛們臉上的那點笑意嚇的瞬間從嘴角溜一聲全都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