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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的血紋，順帶著爆出一層翹起的幹皮，勉力開合間艱難地發出幾句“嗬嗬”似的漏氣聲。

一雙帶著暖意的狠狠地咬在非墨的上，帶來一陣陌生到令他戰慄的淺香。

他們已經那麼久沒有親吻過了，對彼此的味道都變得不再悉，齒間的糾纏也變得疏離而生硬。

非墨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變成了波濤上的一葉扁舟，不停地上下顛簸，被一波接著一波的頭淹沒後只能無力地伸出手指抓在岸邊，奮力掙扎著出頭來向肺部入少得可憐的空氣。

他們一邊緊緊地擁著，一邊在破爛的後院裡瘋了似的親吻，就像很多年前倒在河邊還有躺在柴房裡的草垛裡做的事情一樣。

可非墨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骷苓望向他的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清澈明亮，淡粉的瓣間說出來的話是那樣的甜膩而又真心:“非墨，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以後我們肯定要好上一輩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失心瘋似的怒吼:“告訴我，都有誰上過你，我現在就去殺了他！”***非墨被骷苓帶了回去。

他終於不需要再睡柴房。

骷苓硬頂著老爺的怒氣把他帶進了偏房裡住著，雖然不能說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可子卻眼見著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少爺沒事就會來找他，有時還會帶著他上街去逛一逛，他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快樂子。

非墨眉眼裡漸漸帶起了笑，就連平常說話的時候角也會不自覺地向上彎翹。

直到，蒼烈帶著妖兵去魔界找尋魔王幫助的消息傳了出來。

骷家家主一聽這話立馬就坐不住了。

得到魔王的幫助這件事對其他兩界任何一股勢力來說有多麼強大的引力，簡直是毋庸置疑。

若是讓蒼家捷足先登，先不說妖王的位置會不會易主，一直跟骷家互不對付的蒼家實力大增，骷家還能不能繼續存在都會變成一個未知數。

所以，他們也得去，必須賭上一把。

傾舉全族之力，骷家總算是打開了一個空間裂縫。

可，卻沒有去往魔界的路引。

空間亂的波動充滿了隨機，如果沒有能夠指引正確方向的路引，就註定會失在亂中找不到出路。

而傳說中，魔族身上的魔血可以作為去往魔界的指路標。

所有的妖一時之間都看向了非墨，非墨下意識地轉身想往骷苓的身後躲，可轉過頭的一瞬間卻看見骷苓站到了家主的身旁，閉著眼，不瞧他。

哀莫過於心死，大抵說的就是這種覺。

非墨被抓了起來。

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垂著頭，臉上灰敗的一片，只剩下膛微弱地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骷苓勸道:“非墨，再怎麼珍貴也不過就是一塊石頭而已。等從魔界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據典籍記載，魔族天涼薄，心頭血十年方能形成一滴。因此，用心頭血滋養的魔血，其珍貴程度相當於魔族的第二條命。

非墨沒說話，長長的睫蓋下來，在眼瞼處遮蓋出一片弧形的陰影。

骷家的妖僕用尖刀挑開了非墨的膛。

跳動的心臟與黑魔丹的界處，一塊暗紅的晶體正發著淡淡的光。

“這就是魔血，快，快把它拿下來！”妖僕聞言伸手去抓，可那晶體卻彷彿嵌在非墨的身體裡了一樣，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挖不出來。

妖僕一邊賣力地用手往外掏，一邊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一塊石頭而已，怎麼跟長在身上了似的這麼結實呢？”見用手本就扯不動，那妖僕乾脆拿出剛才切開非墨膛的那把小刀去剜。

非墨的腦袋控制不住地前後左右不斷搖晃，清澄的眸子被血絲徹底洇紅，扭曲成一團的五官使整張臉變得面目全非。

在見到非墨因為疼痛而變形的臉，骷苓突然意識到一個讓他心坎犯涼的問題。

非墨從小便在妖界長大，本不可能擁有魔石。

所以魔血本就不可能是用心頭血滋養的魔石。

可若不是魔石，究竟是什麼？

“我想，魔族之所以會對外宣稱魔血乃是用魔族秘法滋養的魔石，就是希望其他兩界誤認為若是沒有特殊的手段便不可能形成魔血，以此來打消那些覬覦魔血的其他兩族高手的歪心思，”非墨用神識向骷苓傳音入密，語調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情。

“魔血本就不是石頭，而是心頭血在滴落間自然凝成的晶塊，挖出來，也就離死不遠了。”非墨一直都乖順得很，即使被開膛的時候也幾乎都沒有任何反抗。所以控制著他的妖僕完全放鬆了心思，本沒想到非墨居然會突然奮起掙扎。

他一口咬在妖僕的手上，然後又用爆發出來的魔氣染黑了方圓半里的景象。

趁著周圍一片混亂，非墨縱身跳進了空間裂縫裡。

***“求求您，救救我，”重傷瀕死的非墨拼盡全身力氣向路過的荒戟求救。

“只要您能救我一命，我願意替您做牛做馬。”原本一直向前的黑靴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停了下來。

“會不會處理政事？”

“會”荒戟垂頭看了非墨一眼，淡聲道:“你身上已經有契約了。”

“您把那個契約抹除吧。”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