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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呢……”談笑聲從青磚楞瓦進了寢殿的簷下。天也在這時來了。

外面的人尚且笑著,這寢殿的主人卻沒來由地開始慌亂起來。他捋了捋身上潔白無瑕的白無垢,耳畔傳來樂人朝神社參進的雅樂。

如夢似幻、真假難辨——是他的夢境抑或現實,鬼切難以坦言。

眼前唯一的真實便是身著羽織袴、從容不迫走在前方的主人,成了此刻的他眼中的光和錨。他已是全然呆住了、愣住了,埋沒在穿梭如織的樂人的河中,腦海被光曬得乾涸,空空蕩蕩,強烈的不真實

虛實幻象,不甚分明。他當真該往前走麼?

妄自菲薄的刀兀自遲疑之時,便又是他那意志堅定的主人過來拉了他一把。說來倒是有趣,這刀只在殺妖的時候最為堅硬,遇上喜事好事時卻反而最為軟弱,或許是因為他生怕燙,害怕他人的好遲早要教他溺在其中,被燙的化作金石鐵水。

“怎麼不過來?”他的主人笑道,“平時上陣能以一敵十,這時倒怕得走不動路了。”他是怕了,他真真切切地怕了,害怕好事壞事像是陰晴圓缺,這邊多了便要用那邊來補。若是不和主人結婚,他便能從此一輩子做主人名正言順的刀——哪有刀主扔刀的道理呢!除非是他的刀刃鏽了,可是他自然是不會鏽的。而和主人做一對人間夫,免不得就會面臨被休的可能——誰教他一無所長,什麼都不會呢!京都閨中的女子既會琴棋書畫,又能說一口溫言軟語。他無才藝也罷,情也和一口悶井差不離,主人哪怕對他說上千句萬句,他也只會以那拙笨的嘴回一句小聲的是。

單純的刀正在胡思亂想,卻不知那廂的主人早就看出了端倪,心中早已是又氣又笑,乾脆徑直牽了他的手,將傻刀越來越不著邊際的猜想快刀斬亂麻地在此斬斷。

“走罷,”他淡淡笑道,“便是你後悔什麼,現在也都太遲了。”鬼切由著他的主人牽著,一邊是胡思亂想,一邊是手足無措,如同一朵雲一般輕飄飄地踏在地上,連腳也彷彿不是自己的了。

神殿前的玉串案兩旁,熙熙攘攘坐滿了源氏的親族賓客。他們的目光悉數落在鬼切身上,可這面皮薄的刀卻彷彿毫無知覺。他原先穿上這女子出嫁的袍服,扮上粉黛妝發,已很有些羞赧,本以為這會更加為這變裝而倍無地自容,卻未料到真踏入了這神殿時卻把這羞恥的種種忘得一乾二淨,緊張到大腦一片空白,如同蹣跚學步的孩童,只能亦步亦趨學著身邊人沉著平穩的腳步。

他如此慌張狼狽,只幸而他的主人早已放低要求,拿對待五歲稚童的態度對待他這見不得大場面的刀,十指相扣地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耐著子教他躬身做完修祓、再在巫女的指導下向神明參上祝詞。

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這一道道步驟雖然繁瑣,卻不算費時費力,鬼切尚且能跟著亦步亦趨。然而好不容易捱過這兩道,卻終究到了三獻之儀;便見一位巫女拿了三隻酒盞,一隻只鋪在他們面前。

“首杯敬神,請大人杯換盞。”待源賴光饒有興趣地笑起時,鬼切卻是頭皮發麻、冷汗下了。他自知自己酒量不好,偏生他的主人似乎還很以他曾經的糗態為樂,不動聲地笑道:“上回你醉後差點拔刀弒主,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酒量是否有長進。”

“鬼切這次手邊並沒佩刀,”他甚為羞疚地為自己辯駁,“不會再有上次那般鬧劇了。”

“這倒未必。”他的主人笑意更甚,“你未帶刀時也能亂撒酒瘋,胡攪蠻纏,湊到我身邊更是黏人得很,毫無教養可言。”單純的刀被唬得面紅耳赤,想辯解說那本怪主人偏要給他倒酒,卻又覺得自己橫豎不佔理,被噎得垂下頭說不出話來。

三獻之儀的前兩獻,一為敬神,二敬父母,此兩獻都只用沾沾杯中之酒便可了事。難捱的是第三遭,需得由他的主人遞一盞滿盈的酒給他,教他一絲不漏盡數嚥下。

巫女替他們斟第三杯酒時,源賴光盯著酒杯,淡淡地命道:“這杯就少倒些罷。”

“三杯敬親朋友人,需得倒滿杯沿,大人還請三思。”

“不必了,那旁人本來也無幾人稱得上是親朋好友,倒是家內發起酒瘋來甚為駭人,為顧他顏面,還是隻倒半盞罷了。”年輕的巫女到底還是年輕,方才還好生生板著臉,聽了這話“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鬼切只覺得臉更紅了,心裡隱隱察覺是主人在刻意逗他,奈何沒有伶牙俐齒,半響只憋出一句:“主人……!”他的主人不動聲,好整以暇地朝他嘴邊了那酒盞,教他慢慢一口口嚥下。第一口才嚥下肚,源氏重寶終於再次悻悻地明白了他的酒量到底差到何種地步:這酒口已是綿甜不烈,飲著一口卻已經教他雙頰發燙,眼前亂飄,熱氣上頭了。

於是自然而然,接下來奉讀誓詞之時,鬼切的狀況便更為糟糕,只得由著源賴光牽著才能勉強站穩,還得賠上十成十的理智去刻意抬著頭不朝主人肩上去靠。這倒也不怪他,他已是眼前一片渾渾噩噩,連那捲軸上的字句都看得好似一團亂麻,兀自糾纏不清。

源賴光察覺到他的刀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