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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上淌下。

她的嘴角又咧開。

時隔五六秒，陸攸之從聽筒裡聽到一聲“好”，這個“好”字嗡嗡的，像是裹滿了溼氣，一路從那端傳過來。

她看見言清的手臂往臉頰那邊動了動，遲遲沒有轉身。

她在那一刻眼圈一紅，伸手往眼角那裡擦了擦，又咬著笑。

她在五分鐘後啟動了車子，還沒想好現在這樣怎麼去面對她。她要先緩緩。

白予在吃完飯後帶著秦湘去了小吃街，說是要受一下地道熱鬧的夜生活。

小吃街又叫做垃圾街。

手機在這時候又震動起來，她是特意調的震動。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還是決定去接。她把手裡的臭豆腐盒子順手遞給秦湘。

“臥.槽！真的？！”

“你必須得請我吃飯！我要去津州最貴的餐廳吃！”

“不行了我酸了！我要變檸檬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都能同居了我...我...”

“不說了，我現在要掛了。”秦湘在白予掛掉電話後投來疑惑的目光，手裡還舉著一串熱乎乎的烤魷魚。

“啊...”白予開始解釋。

“是老陸。她啊，要搬出家裡，出去住。找了個女孩子一起住，我同事。”

“你也見過的嘛。”朝她擠擠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言...清？”秦湘揚了揚眉，“那個女孩子好看文靜的。”

“好的。”她心領神會。

白予在那一刻瘋狂點頭。

“不過，我主要是疑惑，”秦湘輕笑一聲，“你能吃的。”

“電話裡在說吃的，現在你吃完晚飯還要吃。”

“但是我苗條呀！我瘦呀！我還不到100斤呢我！”白予仰起頭，不甘示弱。

“奧...不過好像有句話，體重不過百...”白予:“......”忍住沒翻白眼。

秦湘咬下一口烤魷魚，滿滿的醬汁，白予立馬了張紙遞過去。

圓月當空，夜風醉人。津州的深秋還不算冷，兩個人敞開大衣沿著古街往下走，兩邊滿滿的店鋪，熱鬧非凡。路燈發出平和的光亮，她們被路人的一陣陣津州方言裹起來。

是那種悉的地道的市井味道。好像就是兩個人出來吃了個飯逛了一圈散了個步，她們現在就要回家去了。

秦湘心裡突然湧上來一股滾燙的覺。小時候她就是這樣，吃完晚飯還跟著爺爺出去溜一圈。

而故鄉之所以被叫做“故鄉”，就是因為它留有你無窮的回憶。那些回憶融進你的骨子裡溶進你的血裡，會突然在某一個地點某一個時刻，就給你某一種難以言表的滾燙的覺。

秦湘在這一刻轉頭去看了一眼身旁的白予，她側臉美好，髮絲隨著微風浮動。她其實平常腳步快，但現在她就跟隨著自己的腳步，走在自己的旁邊。

其實她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比往常要多了一點。

有一輛公車在前面的站牌停下，出口跳下來兩個女孩子，穿著高中的素白運動款校服。一個扎著簡單的馬尾，一個剪著齊齊的學生頭。她們手拉著手走過來，夜風帶起她們的髮絲，一個女孩子微笑著朝另一個女孩子看，眼神溫柔，泛著光。

就像是水裡躺著的那枚月亮，能映出那些隱晦的，又恰能被人捕捉到的，細碎的光。

白予戳戳秦湘的小臂，悄聲說話:“哎，你看她們。”秦湘順著白予的目光看，不過就是兩個女孩子而已，還是背影，“怎麼了？”白予抿嘴偷笑:“姬眼看人姬嘛。”秦湘再看一眼，兩個女孩子，拉著手，舉止有點親暱，倒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白予嘆口氣，“唉，希望她們一直都能這麼好。畢竟以後，這條路還是不好走的。”秦湘“嗯”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瞧瞧那對女孩子。

“我覺得好多人啊，都奇怪的。我就有朋友，口口聲聲說著尊重同.戀，但一轉頭就又說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跟同.戀相處，覺得真膈應之類的。”

“我覺得這壓就不是尊重。”

“真正的尊重應該是我告訴你說我是同.戀，然後你抬了抬眼皮，回我一句哦是嗎？關我事！”秦湘默默聽著，沉默了幾秒後回了一句“是的”。

白予因為難得正經一點說了幾句心裡話，在說完之後又覺得很不好意思，就伸手去捋了捋頭髮。

秦湘在這一刻對著這個有點紅了臉覺得不好意思的，正在捋頭髮的白予，淺淺笑了笑。

月光毫無保留地灑下來，給路上的所有人披上了一件薄薄的透亮外衣。

言清站在窗邊，託著下巴看看月亮，又轉頭去看看衣櫃。

今天陸攸之的這番話說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所以她到底是善心發作要來帶她認清這份喜歡，還是說她也喜歡她，想要跟她再接觸，真的為彼此負責。她當然更傾向於後者，有好多個夜晚她都細細盤算過陸攸之究竟喜不喜歡她，喜歡她有多少。言清有奢侈地想過陸攸之也是喜歡她的，那份喜歡大概也能有個六七分吧。但這都是她的猜想，陸攸之從沒提過，就做不得數。

她不敢太過奢求，只能暫且擱置這個問題。

言清開始盤算要帶去陸攸之那裡的東西，她有很多要帶的，但又不好全部帶過去。有些衣服不喜歡了，有些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