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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力道重一點，來緩和一下她的這種異樣。

陸攸之偶爾會停下來抖抖鞋子，也不知道能抖掉什麼，可能這是她的習慣。言清也跟著停下，在聽到陸攸之說了句“你們這兒的排水系統啊...”的時候點點頭，應和一句“唔，是的。太差了。”打傘的時候偏向一邊，這可能是陸攸之在下雨天出行的另一個習慣。她在傘下有旁人的時候，會習慣將傘偏向那一側，防止朋友淋到雨。今天她也照樣把傘偏到言清那一邊，又因為言清離她有一點遠，她更要多偏一點。

陸攸之低著頭走路，突然就覺到一隻有點冰涼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那手指尖微微使力，將傘柄掰正。

“你要淋到雨了。”這語調軟綿綿的。陸攸之轉頭的時候剛好就對上言清有點微仰起來的臉，那雙眼眸。大概是低頭低久了的關係，言清的眼鏡滑在她的鼻樑下段，出雙眼睛，在看到人臉的時候有點微眯著在聚焦。

戴著眼鏡總歸有點折，陸攸之看到的這雙眼比她平常在鏡片後看到的要大上一截。很明顯的雙眼皮褶皺，其實可能是三眼皮，很長很密的黑睫。

言清有點倉皇。在對視了一秒鐘後那隻覆在陸攸之手背上的手就縮回去了，食指在鼻樑上一推，眼鏡復歸原位。

陸攸之有點恍惚，那隻突然覆上來的手，很細膩的觸，那雙好看的眼睛，還眨了下眼。陸攸之把眼珠子轉過去悄悄看，看到言清粉紅的耳朵，出一邊一角。她那別在耳後的頭髮有些散落下來，陸攸之近水樓臺，但忍住了想要給她別回去的慾望。她不自覺嚥了下口水。

陸攸之在想，其實或許這眼睛是沒有這麼大的，是人的心理作用，所以好像看上去很大的樣子。她在這麼想著的時候有一隻手拂過她的肩膀，一連帶下手臂。言清的手拂過陸攸之衣袖上的水珠，一直到她的小臂那裡，冰冰涼涼的。她又用自己乾燥的手背接著揩掉。

陸攸之在那一瞬身子有過一僵，她偏過頭看見言清依舊是低著頭的狀態，在把手縮回去的時候只冒出來一句話:“你手都淋溼了。”

“哦。”陸攸之在這時候非常笨拙地應了聲哦。整個人也懵懵懂懂的，在懵懂之中心跳雜亂掉幾拍。她就轉頭去看看旁邊的店面。

言清後來會不定時地抬頭看傘柄，如果還是正的就滿意地繼續低頭，如果又歪掉的話她就會把它給正回來，帶著點理直氣壯，又非常的小心翼翼。

陸攸之舉著傘倒還有點緊張，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緊張。她總是要剋制住自己不讓她的傘偏到言清那邊，越剋制她還越想笑。別人都不是這樣的，例如跟白予共一把傘的時候白予都是一臉幸福的:“啊老陸你真貼心”，然後就欣然接受了。

陸攸之把言清送到小區樓下，一幢六層高的樓，外面分出來一個小小的雨棚，有兩三步臺階。再外面是一排墨綠郵箱，門有些開著有些關著，裡面了報紙，還有了牛袋子的。

雨棚下吊著盞白燈，燈光有些幽暗。靠裡是頭墨綠鐵門，往裡望去是窄窄的水泥樓梯，依稀可見兩門對戶，樓道上分砌出來的浴室透氣小窗，閃著明黃的光。

陸攸之跟著言清走上那幾節樓梯，收掉雨傘，朝地面瀝了瀝水。

言清還站在原地，看上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有點微擰著眉，嘴巴動了動，但又不說話。

陸攸之問了句怎麼了？

言清抬起眸子看一眼，手又在褲子上撓，對著褲子揪來揪去的。

“攸...”她提起一口氣，又沒說下去，眼睛盯著陸攸之的手看。

“要是實在叫不出口就別叫了，直接說‘你’吧。”陸攸之看到她那副委屈巴巴，想說又說不出口一個人乾著急的樣子就覺得...還有意思的。實在是太可愛了。但在這個問題上她也不想糾結太久，放過她好了。

“你...你這藥是怎麼回事啊？”

“哦，藥啊，”陸攸之提起她手裡拿著的裝藥的塑料袋，“我就是這邊關節有點痛，拿來止痛的。”她又比劃了下臉上的關節。

“沒事的，就是...好像是說關節...老化了，才會這樣。嗯，不太利索。”陸攸之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看上去跟說句今天冒了沒差別。言清很相信，有點如釋重負似的點點頭，略微思索了會兒，片晌後補了句:“那你要聽醫生的話。”語氣是很糯的，說的慢，但也有點艱澀。她說完後自己也覺得不太自在。

陸攸之:“......”過了幾秒鐘應了聲“哦”。後來想想這聲哦是不是太敷衍了，又補了個“好的”。

“那我走了啊。”大概也沒什麼事情了，陸攸之準備走，剛打算撐開傘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句“等一下”。聲音不大不小。

陸攸之轉身，看見言清又是那副躊躇模樣，說了個“你”，支吾一會兒後面的話又被她給回去了。

言清像一隻小白兔。陸攸之起了點玩心，走過去伸出手，把她眼鏡往下一滑，滑到鼻樑下，出那雙眼睛。陸攸之仔細看了眼，那眼睛看上去茫然無辜還很純真的樣子，確實大的，戴眼鏡太吃虧了。

言清猝不及防，本能地抬起眸子和陸攸之對視，又因為近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