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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對她的好友先倒打一耙。

秦湘沒接話，哼了聲，把碗放到白予跟前，“趕緊吃吧你。”白予抬了個眼皮向上一瞄，“哦。”再過幾天聖誕節就要到了，先是平安夜。國內對於平安夜和跨年夜的排場可謂是相當熱鬧隆重，還沒正式開始，各種商場廣場門口已經擺出了聖誕樹，掛著一圈小彩燈，花枝招展的。還有聖誕晚會，聖誕大促。

白予這妖嬈的柳枝在沾到秦湘的這點溫柔水後早就生龍活虎了。

據說在節當天絕對是人山人海，叫個滴滴都要先排隊等上一個多小時，據往年的狀況來說就是這樣。

陸攸之決定不出去玩了，在家裡煮火鍋吃，叫了白予和秦湘。火鍋食材都是火鍋店裡外送過來的。

火鍋就放在地上，四個人坐在地毯上，旁邊攤著一堆食材。

陸攸之拿了瓶紅酒出來，這種子想喝點酒，家裡就只有這個。隨便挑的，包裝上的英文也看不懂。

白予一把拿過去，對著瓶子觀摩了一番，說道:“喲，下血本了啊老陸。”陸攸之反應過來了，對著言清說話:“清，去酒櫃裡拿一瓶長城乾紅吧，我們家老白適合喝這個。”

“你滾！”白予立馬開了瓶子，也不醒酒，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

陸攸之也倒了一杯，一口悶，悶完還咳嗽了幾聲。但就算咳嗽了也覺得很開心。

言清不能喝酒，酒量太小，就一個人幹看著，她還伸手戳戳陸攸之的，“你要不要少喝點啊，會不會不太好，要不要先等菜了吃點菜？”陸攸之沒理，從背後不知道哪個方向拖出只塑料袋，裡面瓶瓶罐罐一堆，“吶，這裡有椰汁，旺仔，可樂，rio，哦不對，rio不行，你要喝哪個？”陸攸之大概酒量也不行，空腹喝了一杯開始上臉，說話也有點絮叨的意思。

言清挑了瓶帶氣泡的可樂，覺得喝這個一點。

菜了就開始浮在湯上，幾雙筷子在裡面撥來撥去的。

“哎，你們說，這種坐在地上圍著吃火鍋的子，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白予喝了口酒然後吃菜，開始自問自答，“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就是大學寢室那會兒。”

“那時候要查寢，就這麼大的鍋，”白予拿手比了下，那個圈小的可憐，“還是違規電器，查到了就要通報批評。”

“桌上都不能放東西，不然就是不整潔。”陸攸之說了一句。

秦湘笑:“辦個講座也要被拉去充人頭。”

“還有很多無聊的網課...”言清補充。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有點懷念大學時候了，四下有過一陣沉默。好像大學差不多都是這樣，作為一個名正言順的學生，該快樂的時候是真的快樂，但又是一個踏入社會的銜接階段，該茫的時候也是真的茫。

如今大家都沉在社會這片海里，以往的青年月像只船，越飄越遠。

但也總有這麼些時候，這樣一個兩個深夜，覺得人生也有足夠美好到值得留戀的地方。

陸攸之往鍋裡下了包泡麵，說吃火鍋怎麼能沒有泡麵呢？被白予嘲笑老土。

陸攸之多喝了幾杯，已經明顯醉了點，面泛紅。白予和秦湘也有點醉醺醺的，兩個人自顧自在說話。

陸攸之把身子轉向言清那兒，問她:“馬上2019了，有沒有什麼想法啊？”這話說出來還是一斷一斷的。

“唔...我很滿足了現在。”言清看著陸攸之的眼睛，這雙眼已經有點離了，身後還有兩個著氣的，她說不出最想說的心裡話。

“你呢？”她反問。

“我啊...”陸攸之笑笑，笑完她垂下頭，言清看到她散到臉前的頭髮，還有頭皮上一條隱約的白分.界線。

“我希望你能真的...”最後的這點殘留的理智還是湧上來包裹住醉意帶來的勇氣，她頓了頓，把“喜歡我”這三個字改成了“越來越好”。

“我希望你能真的越來越好。”她又重複一遍。

言清楞了一下，衝陸攸之點點頭，回她說:“你也是。”上天入地的瞎侃以及糊里糊塗地吃完已經將近十點，該醉的都快醉成一灘泥，白予還殘存最後一點理智和力氣，和言清一起把秦湘歪歪扭扭地扛回臥室，睡言清的房間。

言清把陸攸之扛回她的臥室裡，七倒八歪地把人放上，脫掉外套，蓋上被子，拿熱巾給她擦了把臉，關掉臥室的大燈，只留了兩盞壁燈。然後出去把廚房和客廳收拾乾淨，該洗的鍋碗瓢盆，該掃該擦的地板，該收拾的那些瓶瓶罐罐，該扔掉的那些垃圾袋。

她全部整理完畢，洗好手回到房間。

壁燈發出的黃光濃郁得很，平鋪在一小方地板上，棉被上，陸攸之睡著的那一塊被窩凸起，半明半暗的。

言清脫下衣服換好睡衣鑽到被子裡，這會兒貼得有點近，她的腿部碰到陸攸之蜷起的膝蓋。腳伸進去的時候裡面是溫暖的，原本的冰涼已經被陸攸之的體溫捂熱了。

據說喝醉了的人愛睡覺，反正她自己是這樣的。陸攸之跟她其實有點像，真的喝醉了就很安靜，只睡覺不撒潑。就是喝酒的時候會絮叨一點。

陸攸之現在就像只小貓一樣團在被窩裡，溫順得很。就是偶爾閃一下睫，皺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