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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簡單的動物雪人怎麼堆，要可愛...”言清捂臉笑。

屋外雪已停了，接近黃昏時分，天半明半暗。陸攸之站著，雙手進外套兜裡，還是戴著那個大大的帽子，帽子外翻著一圈羽。她的雪地靴看起來水涔涔的，褲腳還沾著點雪碎。

她的臉倒是極度鄙夷的，盯著白予手裡的東西看，還一面肆意嘲笑:“哎喲老白，你堆的這是什麼？”

“這是王八麼？”☆、第63章有句話說，冬吃甲魚夏吃鰻魚。所以晚飯的菜裡有一鍋野生甲魚湯，還加了黃芪和枸杞。

鱉可補癆傷，壯陽氣，大補陰之不足。老闆娘是這麼唸的。

白予請客，基於是陸攸之輸掉了打雪仗比賽。陸攸之嘴角一揚，說要點最貴的。她率先舀了兩碗湯，放自己和言清碗裡。

言清那筷子往鍋裡一欠一欠的，銜出裡面的蔥段。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那麼一下一下。桌子上墊著張紙巾，紙巾上就是整齊的綠白相間的蔥。

吃完回房，臥室裡有一面落地窗，窗外是團團稀疏的橘燈火，山野相間，影影綽綽。

依稀看得見外面盤纏錯的枝椏，上面還臥著些雪，在燈光下映出點白。大概是有點銀裝素裹的意味，在白天看可能更好。

夜裡寧靜，尤其是這樣的鄉野。陸攸之站在窗前賞雪，言清在一邊玩了會兒手機，然後進去洗澡。

她也只是吱了個聲，就抱著衣服進衛生間了。衛生間是用磨砂玻璃做的隔斷，花灑出來的嘩嘩水聲，熱氣氤氳所呈現的霧濛濛的樣子，還有那個在玻璃前映出的模糊人影，和明黃的燈光織在一起。陸攸之覺得這點熱好像還傳到了外面，有點不太自在。她背過身，直勾勾坐沿上。

言清穿著套絨絨的睡衣出來，白與粉紅相間的，背後還有隻帽子，兔子形狀，掛著兩隻長耳朵。她扎個丸子頭，額邊貼著些溼掉了的碎髮，穿著雙棉拖嗒嗒過來，背後的兩隻耳朵大概會一垂一垂的。

往常她會說“我洗好啦，你要不要去洗”之類的，但今天沒有。只是笑了笑，然後和陸攸之一起坐上。後來背過身子，開始抹身體。

陸攸之去洗澡。熱水淋下來，澆她身上，她閉眼。

言清從沒發過脾氣，至少這麼些子相處下來，陸攸之是這麼覺得的。她很會掩藏情緒，很少有看起來明顯不開心的時候，極少數的悶悶不樂，持續時間也不久，只要陸攸之逗逗她，沒五分鐘就立馬樂開懷了。

她不開心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會不說話，一個人默默坐著，或者幹自己的事情。

今天下午她應該還是開心的，陸攸之開始回想，但晚上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其實這麼幾天她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狀態，偶爾某些時刻會稍微明媚點，陸攸之也看得出來。但究竟為什麼這樣，她不知道，也反思過自己，有沒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但依舊想不明白。

陸攸之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上的被子不見了，走近一看，它們都在地上。

“我讓老闆拿了兩被子過來，把它們鋪地上了，應該不會很硬的，也不會冷的。”

“那張太軟了，你睡著不好。”言清轉身朝陸攸之解釋。

她把膝蓋支在墊被上鋪被窩，彎下，背後就是明晃晃的兩隻長耳朵。墨黑的頭髮，丸子頭是隨意扎的，比較糙。一段白皙的脖頸，有些碎髮沒紮上去，就稀稀疏疏地貼著。

“那你呢？睡地上會不會...”陸攸之問她。

睡地上總歸有點怪怪的，好像顯得有點狼狽的樣子，況且地板硬。

“我啊，”言清鋪的動作停下來，眨巴眨巴眼睛，“我也睡地上吧。”

“我覺得也不硬的。”她伸出一手指戳戳兩墊被。

“而且...我覺得讓老闆拿三被子太不好意思了...”她撓撓臉。

她像只小苗子，因為小動作太多，長在地上歪來歪去的。

陸攸之笑了下，沉默了幾秒鐘，應了聲嗷。

言清說拿三被子不好意思，其實還是有探討餘地的。她可以很直白地對她說那我再去拿一好了，你到時候睡上吧。但沒有。陸攸之在沉默的那幾秒裡按下了這個念頭。

她回想起來覺得心撲通撲通的，憋得慌。又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這樣有點小猥瑣，於是站到窗前去看看景，逃避一下內心的這種覺。

言清看到陸攸之背過身子站在窗邊，她一身藏青睡衣，披散下來的黑頭髮，因為有點被淋溼，那些燙過的捲髮的弧度特別明顯。

陸攸之的睡衣大，穿在裡面看起來有點晃盪，越發凸顯出她如今纖瘦單薄的身材。她的手靜靜垂在褲邊，沒有絲毫動作，皮膚又白的很。

言清跪在地上盯著這份背影沉默，又低頭看看自己鋪好的被窩。她看到陸攸之的背，於是低下頭紅著臉，把這個被窩再往裡稍微縮了縮。

“我躺進去了哦。”陸攸之聽到這話轉身回頭看，言清剛鑽進被窩裡，可能還有點涼，她的腳丫子在裡面撲騰了幾下，被窩底部漲了漲。伴著幾聲“嘶嘶”的聲響，她把被子往上一提，只出雙眼睛。想了想覺得不對，又把眼鏡摘掉，端端正正往旁邊放好。

陸攸之咧開嘴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