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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當著外人的面尚且如此,秦弋不消多想都能猜到小狗平常的時候是什麼處境。
小狗嗚咽了一聲,躲到了秦弋的身後,他知道自己以後要完蛋了,但是現在,眼前的人還在,能躲一時是一時。
“這位大媽,我有事要問你。”秦弋冷冷地開口。
張主任這才注意到小狗身邊的男人,逆著門外的光,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很高瘦,身上帶著冷峻的氣息。
“你哪位啊?是你撿到他的?”張主任清了清嗓子,“他平常就不聽話,愛亂跑,腦子又有問題,什麼都亂說。”小狗很想爭辯一句“我沒有亂說”,可是一想到秦弋剛才的警告,他硬是忍著沒有開口。
“他是腦子不好,但不是神病,還不至於滿口胡話。”秦弋說。
第5章秦弋花了二十來分鐘瞭解了一下小狗的情況,他是一年前被送到這裡的,這個老福利院專門接收一些被市裡的新福利院淘汰的孤兒,因為時常有領導會去新福利院視察,像小狗這樣的成員,顯然很容易會被注意到,誰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不是秦弋在小狗的衣服口袋裡看到這家福利院的簡陋名片,他也本沒辦法找到這裡來。
如果不是秦弋住的別墅區在市中心之外,方牧也也不會有機會跑到那裡。
據張主任說,小狗當時是暈在一個衚衕裡,被人發現以後送到了市裡的福利院,待了沒幾天,連檢查都沒給他做,就直接送到了這裡,說是過段時間就會把他安排到特殊中心去,結果過了很久都沒有動靜,再去跟他們提,他們也只是踢皮球似的推諉著不當一回事,嫌麻煩。
張主任還說小狗在這裡待了一年,什麼都沒想起來,跟別人也不合群,昨天更是不懂事地跑了出去。
秦弋對“不合群”、“不懂事”這幾個形容詞持懷疑態度。
他知道小狗已經錯失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如果當時市裡的福利院能帶他去醫院做個檢查,或者立刻幫他找找家人的線索,說不定他不會變成這樣。
狗是多簡單的動物啊,你對他好一點他就能全身心地喜歡你,偏偏有些人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自以為是地欺凌和高高在上地俯視,充滿惡意。
“他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麼?”秦弋問。
“知道啊,叫方牧也。”張主任說完,怔了一下,然後躲開秦弋的目光,突然沉默下去。
“怎麼知道的?”秦弋繼續問。
“就……”張主任翻了翻桌子上的報紙,掩飾道,“就那麼知道了唄。”
“他當時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秦弋盯著張主任,“不然你們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一把長命鎖,刻了他的名字。”張主任顯然是被追問得不耐煩了,“又不值幾個錢,後來丟了,憑那麼一個掛件也找不到他爹媽的,問什麼問,我們也是比對過失蹤人口的好嗎?”誰知道是丟了還是被你們收走了,秦弋不想再說話了,跟這些人探討責任心和同情心本就是
費時間。
“你還有事沒有?沒事的話可以走了,其他的事不用你多管。”張主任起身,朝秦弋走過去,伸手要去拉他身後的小狗,“趕緊給我過來!”小狗抖了一下,想往秦弋的另一邊躲,卻被張主任抓住了手臂,一把扯了過去,她滿臉憎惡和不耐地抬手要揪小狗的耳朵。
小狗害怕地閉起眼,他不止一次被揪耳朵了,好像那是他恥辱的象徵,也是人們發洩的出口,不屬於人類的耳朵和尾巴總是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待。
他很想很想反抗,但是他很害怕,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反抗了,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可是耳朵並沒有被揪住,他聽到了秦弋的聲音。
“從現在開始,方牧也我要了,你再敢碰他一下,我明天就送你進監獄。”方牧也是誰?小狗睜開眼,他看見秦弋抓著張主任的手腕不讓她碰自己的耳朵,小狗好像對方牧也這個名字有印象,可是別人沒這麼叫過他,總是“喂”,“傻狗”,“笨蛋”地稱呼他。
我叫方牧也嗎?方牧也是我嗎?這個是我的名字嗎?
張主任愣了幾秒:“你什麼意思?威脅我是嗎?”秦弋沒再廢話,把小狗拽到自己身邊,打了個電話給律師,讓他過來辦一下手續。
-律師是秦弋的朋友,之前一直替秦弋處理公司經濟範圍內的事,沒想到今天要來這鳥不拉屎的郊區幫秦弋收養一個……一隻……嗯……一位男孩。
鍾漁推了推眼鏡:“你怎麼了?公司最近要走慈善路線了?”秦弋不想多解釋,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同情心氾濫了一回。
在那種場景之下,在小狗那樣的神情面前,你讓他無動於衷?那真的做不到,拜託,心是長的好不好,又不是大理石,難免會有鬆動。
秦弋的心也就是鬆動得幅度大了點,一不留神就給自己收了條小狗回去。
“別問了,辦手續去。”
“不是,這可不好養啊,他這形態情況本來就特殊,智力也不行,你做好準備了嗎?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困難跟我說說好嗎?”你瞧,找人辦公事就這點不好,老被問這問那的,非常煩,很沒有隱私。
秦弋乾脆開始飆戲,點菸的手微微顫抖:“他長得很像我死去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