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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對賀淵說:“司機先生，能來點音樂嗎？”賀淵擰開車內電臺，說:“沒別的車載音樂，往生咒聽不聽？我親自誦的，機會難得，不要錯過。”

“聽。”林機玄說完，車內響起低沉的誦唱聲，賀淵將聲音調到最大，打開車窗玻璃，“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佛經聲聲浩大，從車窗飄蕩出去，散在颯颯陰風中。

賀淵單手掛在車窗玻璃外，指間穿過呼嘯的風，想要攀爬過來拉扯他手的妖魔鬼怪全都在佛經中化為虛無。

他低聲跟著佛經哼唱，神自在得像是出來兜風，林機玄說:“你念經的水平有進步。”

“都是因為愛你，”賀淵滿不正經地笑著說，“再不進步就配不上你了。”林機玄輕笑。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車頂像是什麼撞了一下，林機玄看向窗外，一隻蒼白枯瘦的手緊緊扒在後排車窗玻璃，一張臉從車頂鑽了下來，鼓脹出來的猩紅雙眼死死盯著林機玄。

轟隆隆——接二連三的撞擊聲此起彼伏，眾多屍體開始堆積攀爬在車上，幾乎遮蔽了所有開闊的視野。賀淵“嘖”了一聲，又踩下油門，越野車呼嘯奔馳，以更快的速度衝了出去，試圖甩開這些接二連三衝上來的屍鬼。

然而，越來越多的屍鬼扒附在車上，四肢著地，從地面快速爬過來的屍鬼用自己的肢體卡住車輪，越野車嗡鳴一聲，猛地顛簸了一下，賀淵抓緊方向盤，打圓到底，勉強穩住車身。

“太多了，”賀淵沉聲說，“陰魂不散，煩不勝煩。”林機玄降下車窗玻璃，在陰風中轟出掌心雷，對賀淵說:“再往前開一段路。”

“好。”賀淵再次將油門踩到底，極限消耗著越野車的壽命，又奔出去近十分鐘，他們已經能看到a市分局的輪廓時，儀表盤上跳出警告，賀淵提醒說:“快到極限了。”車的速度明顯減慢，不光是受到發動機的影響，更是受到屍鬼的牽制。

林機玄:“把車頂打開。”賀淵:“……”他呼一緊，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按照林機玄說的，打開改裝越野車的頂棚。

林機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急速奔馳的風中跳上車頂。

他一出現，眾鬼立刻衝著生靈的氣息衝了過來。林機玄站穩後，從壺中乾坤取出一捆卷在一起的黑布，在風中猛地一揚，風捲著布張開，鋪開了一張漆黑的長幡，它蕩在風裡，彷彿融化在陰氣中。

林機玄厲聲喝道:“諸鬼萬魂，聽我號令——殺！”幡面一震，盪開重重波紋，幡面上出現地藏菩薩的金神像，剎那間，金光湧出，奔襲過來的厲鬼冤魂們止住動作，向著周圍的鬼魂們撕咬而去！

賀淵從內視鏡中看到這一幕，出驚詫的神，片刻，他眉眼漸漸柔軟下來，無奈地笑了下，他的寶貝真是無所不能，就連地藏菩薩的佛力都能借來。

這張陰幡是受郝劍星啟發才製成的，他想過很多能在這一刻使用的法器，但都沒有一個能達到預期目標的，直到看到郝劍星的招魂幡，他才想到這點。

如果萬鬼數量太多，那就反過來利用它的數量優勢，打造一面能夠號令鬼神的馭鬼幡，讓他們自相殘殺。也許不足以讓所有厲鬼倒戈，但能倒戈多少都能夠成為他們一鼓作氣衝入分局的強大助力。

天魔能使喚萬鬼？

他也能。

事實證明，效果比他想象得還要好，這面馭鬼幡能駕馭的鬼魂比想象中的多。抓趴在車上的鬼魂被扯開不少，使得越野車得意息，快速向分局奔馳而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嘯，賀淵欣喜若狂:“是分局打的信號！他們還活著！”林機玄聞言，一張幡面，向信號所在的地方直指而去，四周圍厲鬼嘯叫得更加淒厲。

越野車呼嘯奔去，逐漸能看到信號發源地，那是棟坐落在半山的小型別墅，是賀解蓮的私有財產，賀淵小時候常常去玩，有時候從分局回家來不及的時候也去那邊住上一圈。

別墅外籠罩著一層佛光，將想衝進去的厲鬼們攔截在外。

賀淵見狀，暗暗咬牙，道:“能張出這樣的佛光屏障，小叔叔的修行珠恐怕保不住……”不光是小叔叔的佛珠，恐怕裡面不少天師都犧牲了修為才能換得這樣一片臨時的安全區。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震顫，越野車被一隻巨手抓了起來，兩人面一變。林機玄直接從棚頂跳了下去，賀淵抓起副駕駛上的降魔杵，打開車門，向外一滾。

回頭一看，一隻巨碩的陰鬼將越野車遠遠地拋開，砸在地上時，車輛轟然爆炸，冒出漫天火光。

林機玄微微眯眼，看到它肩頭站著個一身黑的影子，他冷冷睨著林機玄，微微抬手，向林機玄所在的方向一指，眾多陰鬼更加兇猛地撲向林機玄。

“天魔。”賀淵低聲念出他的名字。

沒了越野車的遮護，兩人完全暴在厲鬼群中。

林機玄晃動馭鬼幡，受到驅策的陰鬼了過去，他對賀淵說:“你先去和他們匯合！”

“那你怎麼辦？！”賀淵亮出修行珠，佛光盪開周圍的厲鬼，對林機玄說，“你去，我來斷後。”

“別說傻話，”林機玄微微回頭看向賀淵，“他的目標明顯是我。”萬鬼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