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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布。

“《觀佛三昧海經》中有記載'須彌山有龕室無量，其中有無數化佛。'一佛龕對應一佛，大多用木石製作而成，專門供奉佛像用的。”賀淵一邊解釋，一邊對著佛龕低誦一聲阿彌陀佛，才拉開佛龕破破爛爛的門，出裡頭的物件。

那是個巴掌大小的佛，眉眼卻非常猙獰，最令人詫異的是，擺放在破廟正中的這尊體型大了百倍有餘的石佛旱了不知道幾十、幾百年都沒人供奉，這尊大的佛前卻擺著一盅還沒見底的酒，旁邊撇了幾沒啃乾淨的雞骨頭，一時看不出來是人啃的，還是“顯靈”啃的。

賀淵不悅地取出那酒杯嗅了嗅，酒味剩得不多了，但還沒徹底散去，顯然被供奉在這裡的子不超過五天，他看著那佛的眼睛，猛地像是被攫住了靈魂一樣，渾身動彈不得，僵硬了好一會兒才找回神志，退後一步，眨了眨眼睛。

“，”賀淵不敢相信自己的佛心會被動搖，他了下嘴，說，“這佛真乎，至少被供奉了百年才能撼動我的心魂。”

“毀不掉？”林機玄問。

“不好動，”賀淵解釋說，“它在這片地方受了多年供奉，可以說是這一片土地的守護神——雖然是神，已經生出了神的凡物都不好動，就像是之前密室的靈堂，是有供奉、信仰和祭祀的東西。”林機玄理解地點了點頭，心想，得找出是誰在供奉這尊佛，可這兒荒郊野外，少有人至，蚊子毒蟲倒是不少，鬼知道祭祀的人什麼時候會再來，不能在這裡傻愣愣地耗著吧？

賀淵也沒什麼高招，他張了下嘴，林機玄立馬知道他要放什麼——找分局介入，那邊有專門蹲點的工具人。可這活不能讓分局的人牽扯進來。

賀淵對他這一身能耐睜一隻眼閉隻眼，閒著沒事幹還會幫他打個掩護，可分局那些人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之前凱欣製鞋廠那事，分局副局長陳鳴變著法地探他老底，林機玄好不容易才遮掩過去，後來幾回碰上賀淵，他心裡都存著“賀淵是被派來查探底細的”的危險想法，幸虧賀淵表現出，邁過了觀察期。

林機玄:“……”就是這步子邁得好像太大了一點，直接往他心裡邁了進來。

正琢磨著，就聽賀淵說:“我先把這個地方封一下，斷了他祭祀的來源，等過兩天再來看。”林機玄想了想，別無法他，點頭答應，回頭一看，一個小男孩拎著個保溫桶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目光觸及到林機玄他們時，下意識掉頭就跑。

“小孩？”賀淵一怔，快步追過去，那小孩跟只猴子一樣，躥得極快，可他一邊跑一邊轉頭去看林機玄他們的動態，猝不及防和從泥濘小路上跑過來的男孩撞了正臉。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小男孩手中的保溫桶跌在地上，磕碰出清脆的聲響，下一刻，他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撿起保溫桶，鑽進一側密密麻麻的樹林，頂著橫生的枝杈奔著雲裡霧裡的一片跑遠了。

眼看追不上那小孩，林機玄趕快過去查看另一個小男孩。

那小男孩茫地揚起頭，空的眼神裡緩出神採，突然一癟嘴，嗚哇大哭了起來。

賀淵的腳步一頓，跟隔離瘟疫一樣站遠了，給了林機玄一個“你行你上反正我不行”的眼神。

林機玄:“……”行吧。

他硬著頭皮靠過去，沒理會哭得聲嘶力竭的小男孩，先撿起被丟在一旁的保溫桶，打開後，看到裡面放著一些剩飯剩菜，最下層的米飯堆裡還有一小袋裝著透明體的塑料袋。

他隔著袋子嗅了嗅，聞到淡淡的酒味——這裡面裝的是白酒，這麼看來給佛上供的人八成是跑了的那小孩。

第80章心佛（五）近年來，哪怕是名山裡頭的古剎香火也益減少，大家與其說是燒香拜佛，倒不如說是去打卡拍照，真心供奉的能有千分之一，供奉的神佛自己都要念一聲謝神明瞭。這種深山老林里居然有個大點的孩子誠心供奉著，實在是奇怪又荒唐。

這回林機玄更加好奇那佛到底在庇佑什麼了。

他收回心思，轉頭去看跌坐在地上的小孩，問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他把人扶了起來，拍打著他身上的灰塵。

小男孩這才反應過來，一邊扯著嗓門嚎啕大哭，一邊偷偷打量林機玄他們，懸著一顆小心臟生怕自己慘遭不測，這明顯是經過大人耳提面命“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然而還沒能爐火純青的狀態。

林機玄從他開始哭的一刻就立馬站開了兩步距離。他可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卻獨獨有一類人在他的世界裡是被劃分到接觸區的，那就是十歲以下的小孩。

尤其是嚎啕大哭的。

腦回路都不是一個物種的，沒法溝通。

賀淵看出林機玄的窘迫，左右看了看，薅了一狗尾巴草，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擺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一隻草扎的兔子。

“行了別哭了，”賀淵把草扎兔子遞到小孩面前，耐著子說，“要是被你媽媽看見了，以後還怎麼當男子漢？整天哭鼻子的男子漢丟不丟人？”小男孩一噎，目光盯緊了那個兔子，許是從兔子身上找到了悉的覺，他漸漸穩定下情緒，抹了把眼淚，打著嗝說:“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