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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引入地府。這也算是一種陰錯陽差。

“哼，就算是你識破了我要借壽，那又如何？你沒有黑無常，能從我們這麼多鬼中拿到證據去地府嗎？八爺，別亂手，安安心心去做你的引渡便好！”吳子愉道:“誰說我沒有黑無常？”話音剛落，洛玉歡從他身後閃出。

“黑無常？！”西山鬼見狀環視四周，卻發現他的所有魂魄都被放了出來，此時正被鎖魂鏈圈在了一處角落，而他的派去藏魂魄的鬼個個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嗯。”洛玉歡冷淡地應了一聲，抱起雙臂猶如一尊大神立在吳子愉身邊。忽覺得這種深藏不的大俠角還帶的。

“黑白無常向來形影不離，你又不是不知道。”吳子愉笑眯眯地看著大驚失的西山鬼，“如今你做了這種事情，地府雖然不能把你關進來，但是隻要向那邊知會一聲，自然有人來處理你們。”一聽到“那邊”，西山鬼險些跪下了。

“啊呀，何必行此大禮呢？反正你再瀟灑個幾年，落入地府手裡受盡刑罰再死，倒不如讓那邊的人讓你一了百了。”吳子愉“好心”勸道。

若是西山鬼是個活人，定能見到他的臉迅速灰白下去，彷彿喪失生氣。

“我原是個沒有什麼本事的人。”他道，“想不到做了鬼還是沒有什麼本事。”西山鬼將目光落在祭壇前方椅子上的老婦身上:“我做這個借壽儀式，不是我想延長自己在陽間的時間胡作非為，而是想給我娘子續命。”吳子愉轉身看去，那老婦已經是病入膏肓，估算死亡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我還有十年才能去地府，而娘子一旦死了，就會直接被你們接走……我怕她到了地府見不到我，我答應過我會在地府等她的！答應過我們一起去投胎的！”西山鬼原名貴，陽壽本為六十，三十死於山賊之手，在陽間已遊蕩二十年。

“你做這些，就沒有想到這些事會被發現？不該續的命強行續了，不止你這個施者，受者也會被罰。”

“我的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的！我原是可以瞞下來的！”西山鬼大喊。可誰知他指使的僧人殺的無靜恰好陽壽剛盡。若無靜陽壽未盡便橫死，黑白無常便不會到來，更不會發現住持的魂魄丟失！

魂魄不在自己眼前丟失，吳子愉也不會去注意其他地方魂魄丟失的異常情況。因為剛死的魂魄沒等及無常引渡，自己路的也是有的。

吳子愉道:“你太小看地府的監察機制了。”地府管的事情多，難免有遺漏，但是身為地府的公職鬼，吳子愉還是得為地府說句好話的——不然人鬼都知道地府有漏可鑽那不得忙死他！

“讓她在地府等你不好嗎？”

“我已經讓她等了二十年……”西山鬼望向老婦的眼睛裡全是深情。

“等一等又何妨？至少你沒做借壽之事，你們可以一起去投胎，但是現在你做借壽之事，下了地府便一定會受罰，那豈不是讓你夫人等的時間更多？”洛玉歡心有觸動，忍不住道。

“已經錯了。”

“已經錯了……”吳子愉和西山鬼異口同聲道。

西山鬼爬到老婦面前失聲痛哭。

“我們要不要把老婦送回去？”洛玉歡趁機小聲問吳子愉。

吳子愉掏出勾魂名冊翻開，在名冊中搜尋到一個名字後道:“不用了，再等等就好了。”

“？”洛玉歡也湊過去看名冊，恍然大悟，“這老婦快嚥氣了？那我們就可以順便把她帶走了。”吳子愉默不作聲地撥開洛玉歡湊到自己前的頭。

“七爺、八爺，事已至此，我無顏再見娘子。”西山鬼也聽到了兩隻鬼的對話，嘴道，“還請兩位爺幫個小忙，將我的娘子帶回西山腳下的小屋裡，別讓她知道這件事，不然娘子死後發現我在這肯定又要問很久了。”吳子愉開口便是拒絕，卻被洛玉歡截了話過去:“可以。”吳子愉瞪向洛玉歡，熊孩子胡亂答應什麼？！

“我知道請二位幫忙不易……我偶得一寶，還望兩位笑納。”西山鬼變出一把古琴，簡單樸素，沒有任何裝飾，卻彷彿歷經了千年滄桑。

吳子愉眼睛亮了，古琴似是觸動了他記憶的某個點驅使著他邁前一步。

“小事一樁，怎麼會……”要你的東西呢。洛玉歡話還沒說完，吳子愉卻已經接過了那把古琴。他見吳子愉像是真的喜歡這把古琴，便閉了嘴。

吳子愉翻轉琴身，在琴絃和琴身的接處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凡音”二字。

是他，是他的！

第7章初遇凡音“這古琴我不知有何作用，只當是前朝遺物，雖然對鬼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但是我聽聞八爺喜琴，才斗膽將這琴拿出來……”旁邊的西山鬼還在絮絮叨叨，吳子愉卻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天才矇矇亮，僕人們已經開始灑水掃地了。

不同於其他院的安靜祥和，留馨院的僕人皆踮手踮腳，連呼也被控制得很輕，唯恐吵醒了屋裡睡著的怪物。

門忽然被朝里拉開，立著一身著黑衣的少年，眉目間的陰鬱像是亙古化不開的冰。所有的僕人都被嚇了一哆嗦，各個抓緊打掃工具避到一旁。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