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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一轉,不怕光的夏渝州,負手在街市中漫步,葳蕤生光的昂貴衣袍使得那些小商人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視他,只怯怯地看著他身邊的侍衛。
“你要找波斯人訂什麼鏡子,那人在哪兒?”似乎是逛得厭煩了,他轉身問藍眼睛,沒等到回答,街市上一陣騷動,有一團黑影衝過來。
“刷拉!”兩名侍衛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撲過來的黑影拍在地上,人體落地起塵土與黃沙,髒了雪白的衣襬。
夏渝州緩緩垂目,拂去衣裳塵土,這才慢悠悠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傢伙。那是一名衣衫襤褸的小夥,穿著一件甚至不能稱之為衣服的亞麻坎肩,上面滿是鞭痕和血跡。
小夥艱難地抬起頭,高鼻樑深眼窩很是漂亮,只是那白皙的皮膚上有著可怖的燙傷,完全毀了這張俊俏的臉。他嘰裡咕嚕說了一串鳥語,眼中滿是懇求。
夏渝州不由自主地皺眉,問藍眼睛:“說的什麼?”
“司君”嘆了口氣:“他說的話跟我的母語不一樣,應該是其他國家的方言。不過,幸運的是,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知識淵博的遊詩人……”夏渝州:“所以,他說的什麼?”遊詩人:“……他說,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夏渝州隨手在攤子上拿了把傘,緩緩蹲下來,遮住了照在年輕人臉上的光。那臉頰上還在惡化的傷口,頓時停滯了下來。
一名大鬍子商人提著馬鞭跑過來,用帶著奇怪口音的官話道歉:“請大人恕罪,我的奴隸突然跑了驚擾到您。”
“多少錢,我買了。”夏渝州站起身。
“啊?不不,不可以,”商人連連擺手,侍衛的刀立時指過來,把他嚇得一哆嗦,“大人,不是我不願意賣,是這個奴隸有問題。他在路上咬死了我的駱駝,是個魔鬼……”波斯商人連說帶比劃,總算解釋清楚。這少年是他從別人手裡買來的,準備販賣給一位喜歡漂亮男孩的大官,只是這少年得很,半夜咬死了他的駱駝,還試圖咬死他。為了懲罰這不聽話的奴隸,他就拴了繩子讓少年跟著駱駝跑,誰知剛曬了一會兒太陽,這張漂亮的臉就爛掉了。
這貨物算是砸手裡了,他正準備處理掉,眼看著夏渝州是比那位大官還要富貴的人,他不敢欺瞞。
“無礙。”夏渝州抬手,示意侍衛給錢,自己拎著瘦成一把柴的少年離開集市。
“涯,你……”藍眼睛跟過來。
“去買只小羊來。”夏渝州把少年放到地上,看到他逐漸變成紅的眼睛立時叫侍衛去買羊,然而已經來不及,餓瘋了的少年瞬間失去了理智,撲向眼睛所能見的活物。
尖銳的血牙刺進了夏渝州的手臂,他只是微微蹙眉,抬手製止了要來幫忙的藍眼睛,默數三下便捏著少年的後頸將他拉開。
少年的眼睛漸漸恢復神采,發現自己咬了貴人很是驚恐,又本能地將上沾染的血得一乾二淨。
“好喝嗎?”夏渝州聽到自己溫柔的聲音。
少年猛點頭,嘰裡咕嚕表達著這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血。
“我的血可不是白喝的。”他伸出一手指,點在少年的眉心。
“主人!”少年突然開口,用利的普通話叫他,滿是燙傷的臉也變成了古極那張三白眼死人臉。
夏渝州一個靈就給嚇醒了!
夢中的黃沙古道瞬間消散,入目的是厚重的西式窗幔。身邊的司君還睡得香甜,這令被嚇醒的夏渝州十分不,使勁推了推他。
“嗯?”司君糊糊地睜開眼,“小羊來了。”
“小羊沒來,我被咬了。”夏渝州湊過去咬他鼻子。
司君乖乖給他咬,十分配合地握住夏渝州“被咬”的胳膊:“那個少年應該就是古家的先祖。”
“嗯,”夏渝州摸出枕頭下面的無疾鏡殘片,“這次的夢比上次要清晰很多,人說的話也多了。”司君點頭:“看來鏡子修復,對於其中留存的記憶修復也有用。”
“如果把所有的殘片都拼起來,修復成完整的鏡子,也不知能看到什麼秘密。”夏渝州舉起殘鏡看。
“咚咚咚”響起敲門聲,羅恩溫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少爺,該起來用早餐了。”司家這一輩的少爺有十幾個,不過羅恩顯然只叫了司君一個。待他倆洗漱穿戴整齊出去,羅恩還笑眯眯地站在門外。將一隻帶著珠的玫瑰花遞給夏渝州:“這是少爺代的玫瑰花,希望這花能給您帶來一個美好早晨。”夏渝州瞪大眼睛,看向司君。
司君微微地笑表示默認。
“的確是個美好的早晨。”不大適應這種西式的漫,但不妨礙夏渝州覺得有趣。
“羅管家還親自給摘玫瑰,是我起得晚錯過了什麼大新聞,比如,我們家的少族長已經定了人選?”昨晚見過的七表哥,從隔壁房間走出來,優雅地跟司君點頭問好。
夏渝州覺得自己手很癢,想打人。
羅恩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並沒有這樣的事,七少爺昨晚睡得好嗎?”
“說實話,並不好,”七表哥看了夏渝州一眼,“夜裡總聽到奇怪的聲音,叫人難以入眠。”司君蹙眉,冷下臉來:“家族史中記載,這棟房子裡有先輩的英靈,如果夜晚失眠,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令先輩不滿的事情。”七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