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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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的天氣，“嘎……嘎……”的蟬聲都顯得有氣無力。中午還在灼烤大地的太陽，傍晚時分已經被漫天墨雲遮住了光亮。是夜狂風大作，暴雨滂沱，雲層間閃電恰似條條銀龍，拖著吼聲掠過天際。一條閃電忽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擊在葫蘆藤下，打得葫蘆藤下一片焦黑，霎時燃起火焰。水火本不相容，但卻在這一刻相輝映，葫蘆藤上兩聲異響，綠、藍兩葫蘆同時落下。

清晨，暴雨早歇，火也已熄滅，只留下地上一片草灰和著積水，像是證明著昨晚曾有過的氣象。朝陽照著水滴，映出耀眼的光芒，晶瑩閃爍有如顆顆寶石。

葫蘆藤經過一夜雨水的洗刷，更顯蔥鬱，手掌般的葉子隨著藤蔓爬滿了整個葫蘆藤架。陽光鑽過藤蔓上綠葉的空隙，形成幾個光柱，與微微騰起的水氣織在一起，混成了小小的彩虹。

透著光的葫蘆藤下站著一對孿生姐妹，小臉圓潤如玉，細眉彎眼，彷彿見誰都在笑著，直鼻小口，配著兩個鼓鼓的粉腮和淺淺的笑渦，讓姐妹倆更顯清純和那一份含苞待放的可愛。二姝臉蛋圓潤可愛，房卻嬌小堅，不似三位姐姐們那般豐滿誘人。雙腿光潔，足踝纖細，股微微翹起，無形中使二姝的身材更顯修長。一樣式的緊身沙灘裙，舒適的沙灘涼鞋，讓兩姐妹更加難以分辨，只在衣服顏和頭上歪梳的髮辮的方向讓人可以認出她們的身份:綠裙鞋，髮辮向左的是四姐;海藍裙鞋，髮辮向右的是五妹。

在夜雨後的盛夏中，太陽又抬高了些，陽光變得格外的耀眼。四姐五妹手搭涼棚，眺望遠方，若是換個地方，十足是暑假旅遊海灘的少女。但在這時，二姝心中忐忑不安，三位姐姐有去無回，不知安危如何，妖處的妖氣比之從前更加陰森詭異，自己二人雖無懼艱險，但剩下的六妹七妹尚小，著實放心不下。二姐妹對視一下，默然無語，突然同時低下頭去，似是做著重要而又難以抉擇的事。

良久，雙雙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藤上的兩個小葫蘆，兩雙大眼睛中滿是愛憐、疼惜和不捨的溫情。

四姐道:“六妹七妹，我倆要去殺妖怪，救姐姐們。你們還太小，不能同行，我雖然不怕任何困難，但實在放心不下你倆……”五妹接口道:“四姐和我水火共濟，必能降妖除怪，速去速回。但只恐妖怪詭計多端，所以現在只好將妹妹們轉移到安全所在，待我們救出姐姐們，自然可以團聚。”說罷，四姐五妹便將葫蘆藤拆下，送到山處的泉水邊，重又搭起，好言安後，才依依不捨地下山。

妖周圍方圓十數里，情況與葫蘆山上截然不同。大地龜裂，寸草不生，一陣風過，黑沙四起，樹木早已枯死，殘敗的樹幹也已被蟲蟻從中啃光，只剩樹皮包著空殼，偶爾被風中捲起的石塊擊中，發出“咕咕”的響聲。

原本爬滿藤蔓和青苔的巖壁光禿禿的，在風沙的侵蝕下變成了單獨的個體，不少已經塌落。在岩石的縫隙間，蛇、蠍、蜈蚣等毒蟲螻蟻爬進鑽出，放眼望去，滿目瘡痍，陰森可怖。四姐五妹怒火中燒，緊咬嘴，大恨蛇妖將大好河山毀得一片荒蕪狼藉。

四姐雙手對幾下，整個手掌手臂都變得通紅，接著雙掌平推，兩道火焰向岩石。石縫中的毒蟲不及逃走，剎時便化成灰燼。四姐陀螺般身形飛轉，雙掌不斷噴出火焰，將火舌越燒越遠，直至將整個平原大地都變成一片火海，才停下身形。

枯枝爛葉和毒蟲猛獸都不是耐燃之物，不多時火便漸漸熄滅，只見黑灰焦土，發出濃重的燒焦的氣味。五妹在四姐放火時早已用特技召喚來一片烏雲，此時只見她把手一招，二指空指空中，一股水柱從烏雲中直空中，又從高空化做雨滴，灑向被付之一炬的焦土。

半個時辰過後，大地便有了全新的景象，巖壁、石縫中又能看到些許朦朧的綠，枯木中也已發出新芽。一陣風過，焦黑的大地上更是鑽出了片片草，一片復甦之象，生機。四姐五妹終於稍微出了口惡氣，便繼續出發，所到之處無不水火共濟，如法炮製，讓大地重現新生。

妖中的蛇妖和蠍子業已發現了入侵者，號令一眾小妖分兵把住口，又派蜈蚣等出敵——三番五次地被葫蘆姐妹們堵在裡打，在妖界已被許多妖嘲笑了，眾妖都覺面上無光，因此主動出擊，挽回顏面。況且蛇妖和蠍子也已得知四姐五妹能喚火招水，一旦進入中，破壞太大，如能在外能二姝擒獲，實是萬全之策。

四姐五妹來得好快，蜈蚣等出不久，便已與二姝不期而遇。眾妖見二姝長得小巧玲瓏，嬌柔可愛，不由得心大動，還未動手，嘴裡便不清不楚起來。

蜈蚣故意豎起大半截身子，俯身看著四姐五妹道:“兩個小妞真是越看越可愛，小臉兒www.91ks.online得能掐出水兒來，哥兒幾個不用動手和我搶了，這兩個都是我的，我就喜歡這小模樣的女孩兒。”還未說完，眼前便閃過兩團火球，嚇得蜈蚣急忙縮短了一半，堪堪躲過。

卻見又是兩個火球急速向自己面門襲來，蜈蚣忙向下趴，躲開了頭部，但自己身子太長，頭部向下急躲的同時，後背便拱了起來，等再想將背也伏下，已完全來不及。火球擦著背後的甲殼掠過，原本土黃的甲殼被灼成深褐，而且泛起了陣陣的香。蜈蚣痛得嗷嗷怪叫，連滾帶爬地逃回陣中。它始終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打得這么慘的——其它妖怪卻看得分明:四姐當時雙手空握，結成火球，推掌出來燒傷了蜈蚣。

蝙蝠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用超聲波告訴蛤蟆和蜥蜴:“咱們三個一起動手，同時攻擊那個放火球的小妞，難道她還有三隻手不成?看她如何應付。能擒下她倆中的一個，也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大王和夫人直接將她就賞給了咱們呢?”三妖詭計已定，互相使個眼，怪叫著同時撲向四姐，打算來個“飽和攻擊”。四姐一見，已知其意，雙手打出火球，分襲蛤蟆和蜥蜴。

蝙蝠心下大喜，加速飛來，還沒等近到四姐身前，便被一股炮彈般的水柱擊中，直接摔回了己方陣中。原來五妹早已招來烏雲，在旁觀戰，三妖同時來攻，而四姐雙手難以同時攻擊三妖，五妹見姐姐分打左右，便將烏雲中的水全集中在一處，手指一引，全力衝擊，擊倒了蝙蝠。

一眾小妖見頭領們紛紛敗下陣來，無奈硬著頭皮一擁而上，想仗著妖多勢眾來圍攻二姝。但四姐五妹豈是等閒之輩?水火齊施，殺得眾妖哀號遍野。火到處焦灰湮滅，水到處屍骨無存。一眾小妖切身體會到了“水深火熱”的滋味，大敗逃回中，緊閉門，落下石閘，以抵擋四姐五妹的進攻。

中的蠍子自己害怕二姝的水火功夫，不敢出，大罵屬下無能，連兩個小妞都擋不住，被人直接殺到口，失了面子。

蛇妖突然口道:“大王別拿下人們發作了，我有辦法能擒下這兩個小妞，但大王卻要吃些苦頭，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蠍子喜道:“夫人快講，我必當遵從。”

“好，大王聽我慢慢道來……”口的石閘厚有數尺，高達三丈有餘，四姐五妹想盡辦法，攻了半，也無法破門而入，只得稍事休息，另想計策。

正在此時，石閘“吱吱”作響，被拉起數尺，閃出了蠍子的身影，手提雙斧，搖頭擺尾，神氣活現，幾步走到二姝面前，道:“兩個小妞好手段啊，竟能讓我手下死傷過半，當真了得。不過，你們的姐姐們每個都是來勢洶洶，不還是被我和夫人擒下了?非但如此，還被我們調教成了只知做愛和受的奴。這段時間正合著有些膩味了，現在你們倆送上門來，我又有得忙了，哈哈哈哈!”二姝聽得眼中冒火，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憤恨，恨不得立時將蠍子化為灰燼。

四姐結起火球，五妹引來烏雲聚水，齊向蠍子攻去。蠍子不敢怠慢，提起手中大斧，右拒火，左擋水。二姝加力進攻，蠍子很快便遮攔不住，往回敗退，因怕自己若開啟石閘敗回中，被四姐五妹乘虛而入，沒敢回，往山後逃去。

四姐五妹哪肯放過?在後面緊緊追趕。雖然蠍子身體笨重，又被水火夾攻，有傷在身，但卻悉地形。二姝卻因為沙灘涼鞋不跟腳，又不悉地形，直追到半山的湖水附近才趕上蠍子。

蠍子眼見跑到了開闊的湖畔，再難以甩掉四姐五妹，只得回身將手中雙斧全力擲出，直取二姝。四姐五妹在後面看得分明，側身閃過大斧。四姐雙手平伸，向懷中一圈，火焰在懷裡形成環形，向蠍子拋去，在地上圍起一圈火牆，將蠍子封在其中。同時五妹全力引來大片烏雲，凝成大腿細的巨大水柱，正擊在蠍子的口。

蠍子哪裡受得住如此巨大的衝擊力?身子向後倒去，但火牆之中本無處可退。蠍子前被水柱痛擊，後背又為火牆燒灼，痛得高聲慘號，眼見就要命喪水火之中的時候，湖邊樹叢中有人嬌叱了一聲:“住手!”蛇妖領著殘餘的小妖，嫋嫋婷婷地出現在四姐五妹面前。

蛇妖站定身形，媚聲道:“兩位小妹妹好厲害啊，我半數手下一齊上陣，都被打得落花水，連大王都被你倆困住，葫蘆姐妹真是了得。”四姐冷冷地打斷了蛇妖道:“妖少假惺惺地給我們姐妹灌湯，你想幹什么，就直說了吧。”蛇妖笑道:“呦，好個如烈火的妹子。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做個易:你們的姐姐就在湖水下面的水牢裡，你們放了大王，我便放了你們的姐姐，如何?”五妹揶揄道:“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誰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蛇妖道:“各得其所嘛，我一向十分公平的。”四姐五妹對視一望，打定了主意，齊聲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蛇妖道:“湖水雖然深達十多丈，但清可見底，你們一看便知。”二姝走到湖邊岩石上，向下張望，果然是一潭碧水，隱約見到湖底有一處光亮，似是一個，依著山中的地勢建在湖底向上約有一丈的地方，在裡面光亮的映下，幾個人影模糊可見，卻是動也不動。

五妹不由分說，跳入水中查看，雖然在水中目力難以及遠，但遊得近了，還是分辨了出來，正是自己的三位姐姐，俱是頭髮散亂，全身赤地被鎖在水牢中，身上或繩捆索綁，或鐵鏈縱橫，而房、陰部、眼等處更是被奇形怪狀的工具折磨著，有些工具還在不停的運動中。

在水中難以聽清她們的聲音，但朦朧地看到姐姐們臉上既痛苦又滿足的複雜表情，還是讓五妹的心裡難過萬分，心中對妖的痛恨實是無以復加。水深處壓力奇大，五妹閉氣時間已久，難以支持，再加上心神已亂，更口窒悶難當，當下向上浮去。

待她游出水面，四姐問道:“看清了?”五妹只點點頭，沒有言聲，恨恨地看著還在火牆中大呼小叫地掙扎的蠍子。

四姐心有靈犀，已知道姐姐們定是慘遭凌辱和折磨，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刻救出姐姐們，五人合力將妖們一掃而光，方解心頭之恨。想到此處，便一縱身躍入了水中。

蛇妖急道:“放了我家大王!”四姐甩下一句:“等救出了人，再放不遲……”便與五妹一同向湖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