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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我搖搖頭。
「吃啊,那是我專門放面裡的,快吃!」我夾起一塊吃在嘴裡,她這才算滿意,坐在一邊看我吃。我勸母親也吃,但她只應著,拿起筷子做了做樣子,眼睛卻不捨得離開我一下。
面確實有些燙,吃到一半,我額頭上竟然冒出細汗。我四下裡尋著,母親忙拿起一卷紙,撕下一片遞給我,母親很懂我。我接過紙擦了擦,繼續埋頭吃。母親坐在對面,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攥著一卷紙,就那樣微笑著靜靜的看著我吃麵。彷彿,在她眼前的這個壯小夥子,依然是一個孩子。而事實,確實還是個孩子,在母親面前。
看著我溜溜地把面吃完,把碗裡的菜湯也喝了個乾淨,母親才心滿意足地開始吃自己碗裡的面。
「真好吃,舒服。」我把碗筷放在一邊,毫無顧忌地biaji了幾下嘴,自言自語地說。
biaji嘴這樣的動作在外面我是斷不會做的。但在母親這裡,在家裡,輕鬆的環境,迴歸的心境,使我無所忌憚地恢復著農民兒子的隨意本。
我看著母親一口一口的吃著面,不像我那麼魯地溜著,很像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突然覺著母親好美,一剎那,我想我會愛上這個女人,深深的愛上。
「娘,你真好看。」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悸動,對母親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還逗娘了是不,在外面不學好。」娘停下來,抬起頭,用筷子示意了一個敲我的動作。
「就是嘛,娘你這會兒可好看,從沒看過你這麼好看。」我又說。
「真的?」母親將信將疑。
「當然真的。」我確定的回答。
「哪好看?」母親問。
「哪哪都好看,連吃麵都這麼好看。」我嘻笑著回答。
「瞎說,吃麵有啥好看的。」母親繼續低頭吃麵。
「本來就是,有些女的吃麵,噗嚕噗嚕的那聲音多大。你就不一樣,吃麵條几乎都沒啥聲音。」
「這就是好看了?」母親咬斷嘴邊的麵條,閉著嘴嚼了幾下嚥下後問道。
「對呀,女人嘛,就要有個女人樣,太魯了,好難看的。」
「那是,一個女人家,吃飯呼嚕嚕的,就是可難看。我可不喜歡那樣。」
「嘿嘿,就是,我娘最好看。」我嬉笑著。
「行啦,行啦,別在那瞎說了。等我吃完再說。鍋裡還有哩,你不吃了?」
「不吃了,飽了。」我起肚子,摸了摸,向她展示著。
「再吃一碗吧,不然鍋裡都剩了。」
「不吃了,剩下的餵狗吧。」
「咋,我好心好意給你擀麵條,你用它餵狗。虧你想的出來。趕緊去盛出來吃了。」母親似乎有些氣了。
「哦,」我意識到我說錯話了。忙起身端著碗去了廚房。
我的第二碗麵到底是沒吃完,剩了半碗。我向母親說:「我實在吃不動了,太撐了。」母親突然笑出來說:「你還怪聽孃的話啊,叫你吃你就吃,行了,吃不完剩下吧,待會餵狗。」我瞬間無語,母親卻咯咯的笑起來。
第四章、夜晚鄉下的夜早早的就睡著了,不到八點四周就安靜了下來。西方夜空上一輪彎月遙掛在院子裡的梧桐枝頭,清冷高寒。月光鋪灑到院子裡,如一層薄薄的紗,井臺、菜畦、狗窩、灶屋、茅房都沉浸在這月裡,幽暗而靜謐。
我獨自站在院子裡點上一支菸,遙望著夜空。閃閃的星星,將我的思緒清澈的只剩下家,只剩下母親,在沒有表格,沒有業績,沒有出差,沒有電話。突然很想回來,從外面回來,回到家過這樣的生活,白天去種地,夜裡看星星,簡簡單單,遠離城市,遠離壓力。
「娃子,幹啥呢,早點睡吧,累一天了。炕都燒熱了。」母親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我竟渾然不知。母親手裡拎著我去年冬天買的軍大衣,披到我肩上,暖暖的。
「唔,睡,睡,還真是有點乏了。」我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把煙丟掉。
「啥時候學會菸了?」母親悄聲的問,語氣裡毫無責備,盡是關心。
「唔,偶爾幾,外面壓力太大。」我囁嚅著,往茅房走。
「少點。那我先回屋了。你也快點回屋,娘等你……」孃的話讓我心裡一熱,使我覺著似乎有種莫名的誘惑溫暖的隱藏在其中,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屋裡暖烘烘的,母親已經鑽進被窩裡躺著了。見我進來,忙用胳膊撐起來身子,出白白的肩膀,白的誘惑我的心。我已經好久沒見過真的女人身子,沒碰過女人了。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悉的女人,給我的那種悉讓我覺著像歸港的船,找到了生命的歸宿,徹底的放鬆下來,一種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我的心有些顫抖。
「門都上了嗎?」
「嗯。」
「院子門呢?」
「也上了。」
「頂上沒?」
「頂上了。」以前的時候,常常會發生夜裡入室盜竊的事。小偷經常用刀子伸進門縫,慢慢的撥開裡面的門閂,入室偷盜。源於此,母親總是習慣的在門上後,再用一木子頂住門閂,這樣即使有人在外面用刀子撥,也很難撥開。後來家裡壘了院牆,蓋上了大門,這個習慣自然延續到院門上。
「嗯,快上來睡吧,被窩都給你暖熱了,快進來。」
「嗯。」我脫了鞋襪,上了炕,順手把燈拉滅,把衣服脫光了鑽進了被窩。
進了被窩,我才知道原來母親早已把自己脫光,只穿了個內褲。這讓我覺著很突然,也很驚訝。
母親的身子暖的發燙,而我的身子卻冰涼涼的。冰火兩重天的官的刺使我不住「呀」的叫了出來。
「咋啦,娃?」
「沒事,娘,你身上咋恁燙哩。」
「暖的,呵呵,家裡暖和吧。」娘在黑暗中問。
「嗯。暖和。」我側過身,抱住了孃的身子,娘往我這靠了靠。
「快在娘身上暖暖。剛剛在外面站那麼久,身上都涼透了。」
「嗯。娘,想你。」進了被窩,黑暗中,思念脫去了束縛,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開始歡騰。我將左胳膊搭到孃的頭上,母親似乎很懂我,抬了抬頭,於是我便把胳膊伸了過去,母親便枕在我的胳膊上。我的手掌摸住孃的左肩頭,熱乎乎的光滑。另一隻手抱住母親的身子。將右腿搭在她的腿上。
我睡覺習慣睡的,母親好像對我的脫光並不到吃驚或者難以接受。她只是安靜地在黑暗中,均勻地呼,彷彿在等待什麼。
「娘也想你,你這麼久了都不往家來看看,也不打個電話,就是娘死了你也不知道,唉。」娘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我在她心裡是多麼的重要。
「娘,你別這麼說,我聽著也難受。以後我會常回來看你,我甚至可以把工作也調到洛川來,這樣每週都能回來看你了。」黑暗中,我摸索到孃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