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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

雖然他們活了幾十年還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但他們從不敢在下暴雨的時候偷懶不封村。

現在，村口沒有了石頭。

雨一直下，一直下，天爛了個窟窿，天上的河全部往下倒。

所有人都站在舉行豐收之禮的樹林，從這裡能清楚看見山下的村子。

雨聲太大了，以至於村子被泥石淹沒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在巨大的雨聲中，黃的泥沙、黑的山石、斷裂的樹木就這麼席捲而來，輕鬆地沒過了黑瓦石頭牆，遙遙望過去，什麼也沒了。

這場雨同張雲生進山沒多久的那場雨一樣門，一樣沒完沒了。

這片全是古樹的樹林為他們遮風避雨，他們升起篝火，靠在一起取暖，餓了就吃點帶著的乾糧，等天空大地終於靜默，狂風暴雨已經停歇，他們才終於走出了樹林。

所有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溼的臭味，他們飢腸轆轆卻無暇去管，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一刻，比這些年來的每一刻都乾淨，且自由。

天亮了，緊挨著烏山溝後山的一處山谷裡，兩個村民揹著竹簍，突然聞見一股難聞的氣味，其中一個問另一個:“你聞到沒？怎麼腥臭腥臭的？”村民也聞了聞:“好像是，而且焦了。”兩人順著山谷往上爬高了，霧濛濛的能看見有微亮的火光，兩人驚訝道:“著火了！”種著黑漆漆作物的田地竄起了人高大火，升起滾滾白煙。

“會不會燒我們山上？”村民問另一個人，另一個人搖頭:“邊上沒樹，這火燒不過來，最多把地裡的東西燒咯！”

“烏山溝的人種的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村民捂著鼻子，扯扯同伴:“走吧走吧！”第18章雲和雨xx市辦事大廳。

“怎麼會這樣？之前多次提醒你們縣裡給烏山溝修路修路，離開山溝溝，才能致富！這下完了，因為暴雨發生了山體滑坡……”領導看向渾身髒汙的張雲生和劉平。

張雲生看一眼自己的指甲縫，裡面全是泥土，他點頭:“這些村民是跟著我們一起逃出來的，也只剩這些人了。”大廳裡坐著十個男人和五個女人，還有幾個孩子，他們奇特的裝扮和髒兮兮的臉蛋引了不少路過的工作人員注意。

“哎，我們立馬派人去支援，只是希望渺茫，都這麼多天了……”領導嘆口氣，用鋼筆在紙上寫寫劃劃，“你們兩個辛苦了，上面會發放補貼金給你們。”

“多謝領導。”張雲生和劉平異口同聲道。

領導站起來，張雲生和劉平跟上，一齊走到大廳，大廳裡的村民一見他們來了，齊齊站起來嗚嗚地哭了起來。

“救命喲！村子都被埋了啊！”

“幾十條人命啊——”

“嗚嗚……我們的家都沒了！該怎麼活啊！”領導和藹地捂住他們的手，認真道:“大夥放心，我在這裡跟你們保證，你們的居住問題這幾天就能解決！我們絕不會拋下受苦受難的群眾！大夥別哭了，我們先去食堂吃點東西……”吵鬧的大廳沒有人注意角落的劉平和張雲生二人，二人託著沉重的腳步，臉疲憊，他們一對視，張雲生低聲問:“你去看過了沒？”劉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