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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小孩子又招小孩子喜歡的習也還在，飯桌上跟蘇亭葭的兩個孩子混了，飯後便一起跑到庭院裡玩躲貓貓，一大兩小在梅花樹下跑著笑著嬉鬧著，不亦樂乎。

明戈與蘇亭葭站在廊下，看梅花飄飄中那個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人，彷彿人生只剩下了一件事，便是希望那個人、那些人能一直肆無忌憚地快樂。

“明大哥。”蘇亭葭道，“那件事之後，我懂了很多，從前在我看來不可思議的許多事，我也漸漸地理解、接受了。譬如你與雲公子的身份，譬如……”微微側頭，低聲問，“明大哥，你喜歡雲公子吧？”明戈笑了，神有些無奈，“是你太銳，還是我表得過於明顯？”蘇亭葭也笑了，這一笑彷彿掃去了所有埋在心底的憂愁。

“其實兩個男子，”明戈斟酌道，“只是在你們看來有些特別罷了。對於我們來說，一男一女，或是兩個男的，兩個女的，甚至是物件花草，其實都差不多。”蘇亭葭點頭，“人的眼界始終渺小，若有機緣，我希望我的兩個孩兒長大後能走得更遠，看得更多。”

“蘇妹。”明戈注視著庭院中雲章的身影，“今遇到你，聽到你說這些話，我很開心，真的。這十年裡，其實不只是你在成長，我與雲兒也與你一樣，漸漸地明白、漸漸地改變，漸漸地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蘇妹，無論今後我們是否還能見面，我都會一直為你祝福，祝你永遠幸福快樂。”蘇亭葭目光溫柔，笑容祥和，她衷心道:“我也是，明大哥。”蘇亭葭本要留明戈與雲章住下，明戈固辭，說還有地方答應了帶雲章去，不可食言，蘇亭葭便放他們走了。

分別之時又是一番傷，蘇亭葭道，她如今生活安樂，的確別無所求，唯一遺憾的便是孃家的親人都不在了，看到了明戈，就好像看到了蘇家的親人。明戈安她，又送了她一片龍鱗做防身之用。

明戈牽著雲章的衣袖離開，走了好遠，依舊能受到蘇亭葭站在府門外遙遙相望的身影，雲章也受到了，扭頭對明戈說:“玄龍玄龍，她還沒有走。”明戈點頭，“嗯”了一聲。

雲章不明白，“都看不見了，她為什麼不走？”

“人的情就是這般深摯而複雜。”明戈道，“其實她所望所送的都不僅僅是我們，而是又再一次真切地想起並送別了自己的親人和過去。”雲章更加不明白了，但也不糾結，只問:“我們現在去東來客棧嗎？”明戈望著雲章隱約出帽簷的銀眸笑起來，“嗯，去吃個夜宵，聽聽說書，然後訂間上房睡一晚。就像那天一樣。”作者有話要說:謝讀者大大花漸隱扔地雷！謝大家追文！

第70章共枕眠雲章今天玩得很開心，短短半裡更吃了不少東西，心想人界真地好，唯一的不足就是拘束太多。於是，他來到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束縛了他許久的衣裳鞋襪通通脫掉，但脫到最後一件銀絲睡袍時，他猶豫了。

他想脫掉的，可是……

他偷著看了看明戈，站在一地衣裳裡，捏著睡袍不知如何是好。

明戈早猜透了他的心思，微笑著上前，親自為他解開了睡袍繫帶。

雲章一怔，目喜，“玄龍玄龍！”明戈推著雲章坐到邊，將店小二送來的一大盆熱水放在他腳邊，輕輕握住他的小腿抬起，放入盆中，雲章渾身一個靈。

“舒服吧？”明戈抬頭問，“今累著你了。”雲章心中十分滿足，一雙銀眸躍動著光芒，想了想說:“衣裳我可以待會兒再穿！”明戈失笑，強調道:“不是說過了麼，我喜歡的不是衣裳，是穿衣裳的人。”

“嗯……”今來人界，雲章學會了不少，“那萬一我不小心被看到了，他們又覺得奇怪怎麼辦？”

“不會有人看到你的，別人想進這間屋子，要首先敲門，我們同意了，他才能進。”明戈用柔軟的棉布為雲章擦好腳，提起他的小腿送上，將被子蓋好，靠墊和枕頭調整成不會妨礙到他頭頂單角的位置，微笑，“人界的鋪，你可以試試。”雲章銀眸閃閃，銀灰長髮散在身邊，雙手拉著被子邊緣摸了摸，道:“滑滑的。”他一點兒也不困，眨著眼睛靜靜地望著明戈。

明戈側身坐在邊，一隻手放在雲章耳畔和頭側輕輕撫摸，時間稍久，心便煎熬起來。往睡覺，他怕嚇著雲章，都是在殿外守護，但近他有點猶豫。

“雲兒，你……想不想我陪你一起睡？”明戈試探著問，無論如何，他還是想尊重雲章的意願，不料雲章卻連想都不想就直截了當地回答了:“好啊。”明戈怔住，雲章更加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是情人愛侶，情人愛侶就要一起睡。”明戈雙目微睜，“你從哪裡知道的？”

“今天看的戲，那個姑娘和公子不是一起睡了嗎？還有在淮海侯府，吃飯之前，站在蘇妹身邊的那個姑娘說要給蘇妹和侯爺的上添被褥，問蘇妹喜歡什麼顏。蘇妹和侯爺有兩個小寶寶，他們也是情人愛侶吧，他們也睡一張。”明戈驚喜地笑起來，“嗯，雲兒很聰明。”他原本以為雲章只是看熱鬧，卻不想雲章默默地觀察，還記住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