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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天了。看守所和監獄的安防等級基本一致,鋼筋水泥組成堅固的堡壘,人員進出需要嚴格審核。誇張點說,蒼蠅飛進來都得辨個公母。想從這裡逃出去,真得有孫悟空七十二變的本事才行。
鑑於林玥的危險,看守所將她單獨關押。這是一份殊榮,至少對在押嫌犯來說。要知道不管什麼罪犯,哪怕是將來上了法庭會被判死刑的重刑犯,進來也都是多人間。單獨關押多是保護監手段,一來是防止被人死,二來是防止畏罪自殺。而對於林玥來說,顯然看守所是怕她把別人死。
辦好手續,林冬和唐喆學分別從窗口遞進配槍、手機、鑰匙等物品,然後跟隨工作人員前往審訊室。這的審訊室和局裡的臨時審訊室不一樣,中間有道明晃晃的柵欄,以鋼鐵之力分割正義與罪惡。他們在屋裡等了一會,林玥被帶進來,拖著沉重的腳鐐,在水泥地上擦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她的手銬被打開,重新鎖在椅子上,處理完一切,工作人員離開了房間。
看守所裡沒有條件供一個女人來緻的打扮自己,然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林玥,並沒有因缺少護膚品和彩妝的滋潤就顯得暗淡無光。她還是原來那樣,梳著整齊的馬尾,眼裡凝著光芒,毫不掩飾看淡一切的神情。她知道重判不了她,襲警而已,儘管林冬已經被鑑定為構成輕傷,但比起他們想要指控她的罪名,這點兒罪過簡直不值一提。
每個罪犯或多或少都會有愧疚,久而久之,這份愧疚在重重重壓之下會轉化為傾訴。這也是為什麼有的罪犯在潛逃十多年後被緝捕歸案,甚至不等警方擺出多少像樣的證據,自己巴拉巴拉就全撂了。然而從林玥的表情和眼神裡,林冬看不出絲毫的愧疚,彷彿她才是執法者,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粉碎世上的不公。
更何況警方手裡連丁點像樣的證據都沒有,該如何從這個心思老道、心狠手辣的女人嘴裡撬出想要的答案呢?
唐喆學看林冬站起身,繞過桌子,邁步立於鐵柵欄之前。那副稱不上寬闊的肩膀平緩起伏,背在身後的手指,緩緩碾動。
“不想你爸媽麼?”他聽林冬問,無關案件,而是嘗試打開對方的心扉,“你十四歲就被收養了,在此之前,你也是你爸媽的掌上明珠吧?”林玥錯開視線,漠然地勾起嘴角:“你沒別的可問了吧,林警官。”
“確實,你把一切都想到了,讓警方無從下手。”林冬的語氣堪稱平淡,和之前在辦公室裡摔東西砸椅子時判若兩人,“你有位好老師,他把你培養得如此出,從個人角度出發,我敬佩他。”唐喆學緊盯著林玥的眼神變化,他看出來了,林冬的話讓她心裡有了波動。提到父母,林玥表情冷漠,提到導師,她眼裡出現了對長者的仰慕之情,以及,一絲自豪。
不過她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轉而將視線投到唐喆學淤血未盡的臉上,笑問:“臉很疼吧,唐警官?”唐喆學沒接茬,攝頭拍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裡有人看監控,她這是要他在其他同僚面前難堪。沒真捱過林玥的打,很難對他的遭遇同身受,現在他被人提起時,往往是“哦,那個被女的打進醫院”的傢伙。
林冬向旁邊跨出半步,阻隔了林玥的視線。肋側的斷骨隱隱作痛,左胳膊只能抬到口的位置,然而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林玥用槍指過唐喆學的腦袋。曾經他問過唐喆學如果被槍指頭時會不會害怕,那時唐喆學說沒經歷過不知道。前幾天再問,唐喆學回答他說,沒腦子害怕,那時的念頭唯有把人抓住。
這不是匹夫之勇,更非吹噓之語。那一刻,林冬在唐喆學那雙總是溫柔的望向自己的眼裡,看到了身為刑警的血。
“有時間關心別人,不如考慮下自己地處境,”林冬對林玥說,“林玥,從你被拘捕的那天算起,警方有三十七天的時間來對你的住所、車輛等進行搜查,而且是有搜查證、合法的,同時和你有過聯繫的人,會一個一個被叫到公安局進行詢問……我們有數百名警力進行偵察,而你只有一個人,我相信,思維再縝密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事做的天衣無縫。”林玥的眼神沉了下去,與林冬冷冷對視。透過那冰冷的視線,林冬看出這個年輕女人試圖隱藏的東西——和他一樣,擔心自己最重要的人,受到傷害。
他很確切的知道,她現在一定在想“我到底有沒有疏漏的地方”以及“警方能找到什麼來挖出我背後的那個人”。他更知道,毒蜂必然對林玥做過對抗審訊的心理訓練,然而那人大概無法想象,一個女人,為了保護自己的所愛,能做到什麼程度。
長久的沉默過後,林玥聽似輕飄飄說:“你不就是想我死麼?只要你能拿出證據來,我保證認罪。”聽到她的話,林冬笑了。然後就在那看似無害的笑容中,他猛地一把拍上鐵柵欄,震出惱人的噪音——“我不想你死,林小姐,我想毒蜂死。”—車從看守所裡出來,唐喆學看著車窗外倒退的綠化植物,沉默了一會說:“組長,你看林玥剛才出屋時的眼神了沒,恨不能殺了你一樣。”
“她早就想殺我,”林冬面無波瀾,“咱倆那張照片是她寄的,當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我意識到她的目標不是你,而是我。”
“……”唐喆學僵在了副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