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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深邃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知晏的動作,好半響,才問道:“解氣了嗎?”知晏也沒有偷偷掐人被人發覺的羞愧,反而頭一偏,低哼道:“沒有。”他耳邊聽見顧景淮似乎在吃力地找什麼東西,過一會兒手上一沉,知晏低頭一看,是一把格洛克手槍,沉甸甸地壓在他的手上。
“你幹嘛?當真以為我不敢開槍打你嗎?”知晏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同他對視,雖然是虎著臉,表情也兇,但顧景淮還是看得渾身一陣舒坦——兇一點也好,總比前段時間對他不理不睬的要好。
顧景淮伸手握住他那截細瘦的手腕,竟然意外地沒被摔開:“沒有以為你不敢,是想讓你解氣。”他單手牽著知晏,不是很靈活地給槍上膛開保險,然後仔細告訴知晏應該怎麼扣動扳機瞄準:“你可以瞄準大腿或者手臂,腹部我建議還是不要了,因為如果我一槍就暈過去的話你也就看不到我痛苦的樣子了……格洛克的後坐力不算大,但你也要拿穩……防止脫靶……然後,唉……別哭了,怎麼認真教你還哭呢?”顧景淮頗為頭疼地抬臂給他擦眼淚,掌心一片溼潤:“又不是讓你一槍把我打死,解氣而已,只要不傷及內臟其他都好說。”少年怒目圓睜地瞪著他,就是水亮的眼睛裡不斷有眼淚滾出來,掛在他瘦尖的下巴上:“我倒是想一槍把你給打死!”知晏抹了一把臉,沒能穩定情緒反而哭得更兇了:“……可是我不想去坐牢!”顧景淮說:“不會坐牢的,我會讓律師處理好。”知晏把槍摔在他身上,砸得他悶哼一聲:“你想死別拉著我!你這個壞蛋混蛋王八蛋!爛心眼的紅心火龍果,扒了皮的發芽綠土豆!!”知晏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罵人的話都一股腦說了出來,最後想到一個狠的:“你還以為你自己很值錢嗎?離了婚的老男人是時刻在貶值的!!!”顧景淮不僅沒生氣,反而被他罵得笑起來。
知晏又怒又氣:“你笑什麼?我說話很好笑嗎?!你本來就——”說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點破了什麼,當即咬住,嚥下後半句話起身就想走,卻被顧景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他用的力氣很大,知晏一個沒站穩就朝他跌過去,顧景淮沒躲沒讓(當然他想躲也動不了),在知晏摔下去時一把撈住他。
知晏再怎麼說也是個成年男子,這麼重砸下去,顧景淮和木板同時痛了一聲,隨後副官和幾個黑背心破門而入,便看見自家上將和那少年糾纏在一起,搞得都裂了(不是),副官在擔心上將的傷勢和擔心上將的情路之間猶豫了兩秒鐘,果斷攔住其他幾個準備進門的人,重新退了出去!
顧景淮被砸得進氣多出氣少,聲音都虛了幾分,但開口卻是愉悅道:“對,我是個離了婚的老男人。”知晏想起來,可面對著他這副殘破的身軀都不知道從哪裡借力:“……撒手!”顧景淮非但沒撒手,反而用左臂將他環得更緊:“不。”
“……你可以開槍。”他乾燥的嘴貼在知晏柔軟的耳廓上,重重嘆了一口氣:“雖然就算打我一槍也於事無補……但我希望這麼做你會好受一點。”知晏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是你會好受一點吧!”
“對……”顧景淮竟然毫不臉紅地承認了。
知晏說:“你真卑劣!”
“是。”顧景淮動了動嘴,牙關顫抖:“我既卑劣又糟糕,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知晏鼻息間全是漸漸濃重起來的血腥味,他撇了撇嘴,說道:“爛人,你去和別人結婚吧,我不要你了。”他輕聲細語,全然不像之前張牙舞爪怒目而視的樣子,但頃刻間就將顧景淮戳得心肝肺哪哪兒都疼,他攬緊了懷裡的人,道:“不結了,我錯了……什麼政治聯姻,我再也不做這種事了,我後悔了,行不行?”知晏沉默良久,帶著點鼻音問他:“……那你們有孩子嗎?”顧景淮心裡鈍痛,右肩的彈孔似乎移位到了心臟上,讓他有種難以自控的跌墜:“怎麼會?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他媽都沒碰過他。”顧景淮有點著急,深覺這誤會大了,似乎怕知晏不再相信,立馬把槍拾起來,沒上保險栓的槍口就徑直抵在他的太陽上:“除了他也沒碰過別人,我平時忙得要死……真的……我再騙你你就開槍打死我……”知晏抬手捶了他一拳:“不忙你就要去亂搞嗎!”顧景淮被他捶得險些拿不穩槍:“不是這個意思。”
“爛人!”知晏又罵他,這次鼻音更重。
顧景淮看不見他的臉,右臂動不了,只能放下槍用左手安撫地了他的後頸,認真道:“對不起,知晏。”顧景淮儘量放鬆身體,好讓知晏趴得舒服一點。
沉默間,他們分享體溫,心跳共鳴,知晏在一瞬間看到了顧景淮的脆弱,他心裡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和難受:“……醫生說,讓我不要想你。”顧景淮的呼一窒,麻木的右手又開始神經質地痛:“……醫生?”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在asa一歲時,因為無法獨自派遣的抑鬱情緒,知晏去看過心理醫生:“我努力按照醫生說的做,從來不在asa面前掉眼淚,我已經是個很不合格很差勁的家長了……可是他長得真的很像你,我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