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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深呼道:“可是,他沒有傷害我們,似乎也沒有殺心。我們為了破陣,殺了這個人,算不算傷及無辜?”衛凌風捏了一下沈堯的帶:“你剛才不是勸我,保命要緊,該拔劍就拔劍,該殺人就殺人,不能猶豫?”若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沈堯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熹莽村。他仰頭望著今晚的月亮,含糊道:“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恩怨糾紛,我斷不清,草菅人命,卻是不能做的。”衛凌風在沈堯的肩膀上輕輕一拍。除了沈堯,沒人關注衛凌風。沈堯只看到衛凌風張開五指,風吹過他的手掌,掌間青筋畢,腕上的血脈顏發紫。
沈堯心道:這是在幹什麼?
但他不敢問出聲。他怕自己出噪音,會讓衛凌風分神。
很快,沈堯猜到了答案:無量神功。
無量神功是扶華教密不外傳的絕世武功,威力無窮,當世無匹。
無量神功共有九層,傳說,練到第九層的人,便能一統江湖,號令群雄,普天之下,無人可擋。
眾所周知,扶華教的教主雲棠年紀輕輕,就是個很不好惹的頂級高手。她的無量神功練到了第七層,能化落葉為利劍,收疾風為刀光——那她來段家劫獄,正是一人蕩平了桃花林。
這是一門奧義深湛的武功。沈堯萬萬沒料到,衛凌風竟然通此道。
不消片刻,涼風乍起,地上捲起飛沙滾石,環繞著那個村夫。黃土碎屑如同一場暴雨,敲打著村夫的褲子,很快,一張黃符被撕得粉碎。
劍客們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嘆道:“好一陣妖風!”沈堯暗歎他們的遲鈍,又慶幸於他們的遲鈍,反覆掂量之後,沈堯悄悄問:“師兄啊,你練到了第幾層?”衛凌風道:“第六層。”沈堯點頭:“比雲棠差一點。”衛凌風一貫是不爭不搶的子,淡泊處世,無慾無求,像是在世上多活了好些個年月。但是這一次,他聽見沈堯的話,卻說:“我練武的機會較少。若是能……再抓緊些,過個一兩年,便可升到第七層。”沈堯自然而然地鼓勵他:“好啊,師兄,你天資聰穎,骨絕佳,長此以往地練下去,一定可以衝破第九層,成為當今武林第一人!”衛凌風搖頭:“不行,我不會。”沈堯牽住他的手。深秋時節,天寒地凍,衛凌風的手好冷,沈堯幫他捂暖了,才說:“呵,為什麼不行?你做什麼都行。”衛凌風低聲道:“第九層的心法絕學,要讓一個人經歷大喜大悲,大哀大痛。何必呢?我只願……”他握緊沈堯的手,那般使力。好像兩個人的骨頭都要融成一處,融在一起,沈堯還問他:“你只願什麼?快跟我把話說明白點兒,師兄。”沈堯揶揄道:“你今晚不說……我不知將來有沒有這個榮幸,再聽你說。”屋子裡的蠟燭熄滅了。月暗沉,村莊沉浸於一片黑幕,像是永遠都見不了光,山林中傳來淒厲的狼嚎,衛凌風緩聲開口:“你明知我想說什麼。我只願一切了結之後,和你隱居避世,不再出山。此生如閒雲野鶴,無拘無束,只同你……”
“同你”之後的話,他沒細講。
沈堯笑著補充道:“同我逍遙快活。”衛凌風反問他:“時至今,你還想掙一座金山銀山,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嗎?”
“不想了,”沈堯嘆息道,“江湖這地方,我也混不開。”沈堯一直惦念著衛凌風的身世,曾經有過諸多猜測。倘若他猜得沒錯,那麼,他和衛凌風隱居避世,就是遠離紛爭的最好結果。他還能跟著衛凌風學武功。
衛凌風從袖中取出一條布帶。茅屋外的村夫倒地不起,衛凌風就用布帶捆緊了他,綁在茅屋之前的一木柱上,使他雙腳離地。
那三位劍客紛紛湊過來問:“衛公子這是做什麼?”衛凌風雙手負後,道:“解開八卦陣。”夜更深,他們依然沒有段無痕等人的音訊。熹莽村原本不是一個大村,村民不足兩百人,年輕力壯的男子多半不願在家種田,跑去了涼州和涼州附近的城鎮做工,留下來的都是僱農和佃戶——他們與地主畫過押、簽過字,戶籍就不能更改了。
這間茅屋的主人正是這樣一位佃戶。
半柱香的功夫,他終於清醒了。衛凌風幾銀針還紮在他的頭頂,他忽然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像是要把自己活活嚇死。
段家劍客魯地制止道:“別喊了!還想再死一次?”那名男子方才住口。
他久久回不過神,喃喃自語:“我是龔強,村裡人都管我叫、叫強哥。”沈堯順勢喊了一聲:“強哥!”龔強應道:“唉。”沈堯又問:“強哥,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熹莽村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和我朋友都從外地來,路過此處,想找一戶人家借住……”沈堯攏緊衣服,嘆道:“打從我進了這個村子,差一點兒就死了。”龔強應道:“官人啊,官人!”兩句“官人”喊完,他力氣衰竭,垂著頭道:“我的後背很痛。”衛凌風解釋道:“你的脊骨斷了兩塊。”龔強掙扎道:“我還有救嗎?”衛凌風反問他:“你頭疼嗎?”龔強一聽他說完,好像才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