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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進入涼州副本!

第23章清算眼見蘇紅葉然大怒,楚開容放下心來。

初聽蘇紅葉的離經叛道,楚開容還顧忌這小子是個城府深厚的猾之徒。而今,楚開容仔細打量他,憑藉自己閱人無數的經驗,他認定蘇紅葉無點墨,陋膚淺。

這就好辦了。

楚開容扇柄一挑,強迫蘇紅葉抬頭。

蘇紅葉的眼神如同毒箭,噴紮在楚開容的臉上。

楚開容與他調笑:“我要是冤枉了你,你為何脫離五毒派?為何五毒派的掌門要追殺你?你的兩位師兄又為什麼剃度出家了?他們可都是江湖的血男兒,到底遭了哪門子的罪孽,這一生只能清心寡慾,齋戒打坐,常伴青燈古佛?”楚開容的一連串拋問,讓蘇紅葉的麵皮僵硬。

蘇紅葉以為,他們五毒派自從改歸正,便很注重名聲。五毒派內部的醜事,絕不會大肆宣揚,鬧得人盡皆知……那麼,楚開容的小道消息,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

蘇紅葉咬牙道:“你是何方神聖?你的江湖名號是什麼?”楚開容稍微轉身,面朝著段無痕與衛凌風:“你們覺得,我接著問下去,能不能問出花蕾散的配方?”衛凌風取出一盒銀針,對光一照,安然道:“姑且讓他說幾句話。”他手中的銀針很長,稍微顯,針頭黑血凝固,包在透光的蠟中。

這不是衛凌風用來治病的銀針。

段無痕試探地問:“毒針?”衛凌風承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本不問蘇紅葉作惡的原因,左手按準了蘇紅葉的任督二脈,右手捏著銀針,嘴上還問:“你親身試過花蕾散嗎?”蘇紅葉呼急促,雙眼圓睜,如同案板上待宰的一尾魚。

可惜,衛凌風毫無遲疑,像個殺伐果斷的死士。他教導沈堯的時候,楚開容偶爾也會旁聽。楚開容記得,衛凌風推崇禮教,信奉“善因善果”,滿口的“仁義道德”,怎麼今一見,竟像是換了個人。

衛凌風捏著針頭,又握住蘇紅葉的腕骨。

萬籟俱靜之時,蘇紅葉聽見有人問:“你拿走了《天霄金剛訣》?”誰在說話?

蘇紅葉環視四周,誰都沒動嘴皮子。而那聲音貼近他的耳廓,彷彿冥冥之中冒出一個人,牽扯了他的七魂六魄。他驀然膽寒,嚥一口唾沫,目不轉睛地望著衛凌風。

半晌後,蘇紅葉點頭。

針尖扎破他的皮,衛凌風開口道:“得罪了,我必須拿你試藥。”蘇紅葉或許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他先被楚開容用斧頭恐嚇,又被衛凌風用毒針扎破了皮膚,沒過一會兒,他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楚開容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評價道:“膽小如鼠,還敢作惡多端。”衛凌風瞥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世上最歹毒的人,並非膽小如鼠,多半是膽大包天。”*這晌午,楚開容的母親派人來傳話。城門已開,事不宜遲,他們應當重新啟程。

沈堯倒是沒什麼意見。他雖然身中奇毒,仍然能乘車駕馬。況且因為那一場瘟疫,黃家藥鋪幾乎被掏空,而安江城剛剛解封,外面的藥商還來不及運貨。

等他們到了涼州,就能買更多的藥……天冷了,也能添置些新衣服。

“新衣服可能沒機會穿,”沈堯告訴黃半夏,“我這個病,奇怪得很。要是七天後,你收不到我的書信,我大概已經上路了吧。”黃半夏狐疑:“什麼路?”沈堯瀟灑一笑:“黃泉路。”彼時正當晌午,陽光明媚如。藥鋪門前,青松綠柏的樹影搖曳,沈堯穿一襲布長衫,戴著一頂純棉氈帽,肩上沒有一個行囊——全在他的兩位師兄手中。

他朝著黃半夏揮手:“再會了,小老弟。”由於救治瘟疫有功,朝廷送給黃家一塊牌匾,另外賞賜一百兩紋銀。知縣大人瞞報了沈堯等人的功績,因為事態涉及閒散的江湖中人,難免牽扯不清。

不過黃家兄弟心中有愧,便將一百兩紋銀轉送給衛凌風。

衛凌風卻說:“你們的藥庫見空了。這錢你們拿去買藥,查漏補缺。”黃半夏的哥哥們看他這般堅定,更是覺得不妥。解決瘟疫原本不是他們的功勞,到頭來,名也佔了,利也佔了,心裡那道坎怎麼也過不去。

雙方僵持一段時間之後,衛凌風采取了中庸之道,帶走了五十兩紋銀。

他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沈堯。

沈堯心道:五十兩!五十兩是多少錢——足夠在他老家買一座宅子,兩匹馬,有滋有味地過子。

沈堯承認自己是個貪財的人。他生平最大的願望之一,便是掙出一座金山銀山,讓自己和同門派的師兄們都能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但他投身於瘟疫時,並未想過能有回報。

長路漫漫,街角喧鬧。沈堯理了理衣襟,跟上師兄的腳步,忽聽黃半夏喊住他:“喂!”沈堯沒轉頭,黃半夏又喊:“大哥!”沈堯笑道:“行了,你回家吧。”黃半夏不知從哪兒拽出一個包裹,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追隨沈堯的身影。他起初是有些彆扭的,羞澀侷促造作不安,忐忑了好一陣子,活像私奔的小姑娘。

直到沈堯問他:“你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