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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青筋暴起,也只是隨口寬道:“黃兄,節哀順變。”衛凌風從醫十餘年,看慣了生死。他見過難產的少婦一屍兩命,深愛她的丈夫嚎啕大哭,咳出了心頭血。他也見過壯年夫突發惡疾,撒手人寰,撇下了無依無靠的幼齡兒女。

他雖然將“仁善”掛在嘴邊,悉心教導沈堯,但他本質上有些麻木。生老病死都是世間常事,僅靠一人之力,無法逆天改命。

衛凌風沒再開口,轉身直接走了。

黃半夏冒著寒風,淋著雨,最終頹然脫力,一股跌坐在了泥地上。

廂房之外,許興修喊他:“黃半夏,你有空閒嗎?出來幫忙吧。”雨水灌進了耳朵。黃半夏衣衫溼透,緊貼著身體。少年的軀骨瘦削,寒夜裡微微打著顫,他不曾發出任何聲音,於是許興修也沒進門,繞路穿過了門口。

許興修唸叨道:“沈堯怎麼還沒回來?”藥鋪的門外排起了長隊。不少人舉著一把油紙傘,或者穿著一身蓑衣,專程從北城趕過來。

但是藥鋪內的藥丸告罄了。衛凌風和許興修等人一邊忙碌,一邊等待著沈堯。又過了半個時辰,沈堯終於抱著一個包裹出現在他們眼前。

衛凌風抬起左手,乾淨的衣袖揩拭著沈堯頭上的雨水:“小師弟,你那兒還有藥丸嗎?”

“沒啦,”沈堯衝他笑笑,“都被我分發給了病人。”說著,沈堯還去拉扯衛凌風的手腕。

衛凌風忽而一頓。他長久凝視著沈堯的袖口,還翻過了沈堯的手掌。

順著衛凌風的視線,沈堯注意到……自己的袖口內側沾了血。

“誰的?”衛凌風問他。

其實衛凌風也只是說了兩個字而已。但他一改往的謙和溫雅,氣勢陡然凌厲起來。沈堯察覺到微妙的變化,連忙說:“哦,有一位病人咳血,灑到了我的衣服上。”衛凌風抖開他的包裹:“你的脈象忽然浮沉有力,急促無節律。在我的面前,阿堯,你還要撒謊?”沈堯握拳,喊道:“大師兄……”衛凌風稍顯黯然:“莫叫我大師兄。同門師兄弟,本該為一體,哪怕你有話不便直說,也不用藉故欺瞞我。”這一下,沈堯是真的著急了。他左手拎起包裹,右手拽緊衛凌風,將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堯點燃一蠟燭。火光明滅跳躍時,沈堯打開布袋,取出那一本裝幀完好的《天霄金剛訣》,端正擺在衛凌風的面前。另一把寶劍尚未取出,衛凌風就發問道:“廣冰劍怎麼會在你的手上?”沈堯與他低語:“今撿來的。”衛凌風攤平左掌,輕輕撫在桌面上:“《天霄金剛訣》和廣冰劍都是武林藏經閣的寶貝,八大派高手夜守護,那是你想撿就能撿來的?”沈堯納悶:“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路過一處偏僻的宅子,正想進門送藥呢,只見一個老頭趴在地上,死了半個多時辰了。”衛凌風翻閱《天霄金剛訣》,又問他:“老頭的相貌,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沈堯描述道,“白眉長髮,右臉一道疤,左眼角有一顆黑痣。”衛凌風聞言,頷首道:“這就說得通了。”沈堯驚異道:“大師兄,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衛凌風略作猜測,“他大抵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沈堯頗為慨:“原來江湖上還真有人皮.面具啊?你親眼見過嗎?”衛凌風竟然反問他:“那位老者的身邊有沒有其他人?”沈堯坐在一張竹上,壓得架“嘎吱”搖晃:“院子裡還有一人,像個入室盜竊的小偷,他叫吳久義。那天在街上,吳久義搶走你的銅錢,我找他討公道,立刻被他打了一頓。”衛凌風像是在沉思,一時沒有答話。

沈堯見他那樣,也不避諱道:“吳久義被我殺了。”衛凌風驀地抬起頭來:“你學會殺人了?”沈堯重重向後躺倒:“別罵我,大師兄。從我進門起,吳久義就揚言要取走我的狗命,我和他有舊怨在先,治不好他的惡疾,他必然會對我下手。再說了,院子裡原本就躺著一個老頭,吳久義又身負重傷。吳久義要是跑去衙門,狀告我殺了那個老頭,再聲稱他自己如何虛弱,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其實,沈堯動手殺人的那一瞬,內心並不是毫無恐懼。

他們丹醫派的祖傳密訓只有五個字:醫者父母心。

多年來,沈堯時刻謹記。

如果不是吳久義三番四次威脅他,沈堯斷不能一刀斃命。他到說不上來的睏倦,只能打開被子,蓋在部,又道:“師兄,我先睡一刻鐘,你有事喊我。”衛凌風坐在他的頭,嗓音低沉得讓人聽不清:“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吳久義作惡慣了,今氣數已盡,無論如何,他活不到明天。”沈堯打了個哈欠:“他殺了那個老頭,我代老頭殺了他,公平嗎?”衛凌風拍拍他的腦門:“符合江湖的規矩。”沈堯躺到竹的最裡面,餘留出一大片的空位:“師兄,你也來,我們一起睡會兒。你幾天沒閤眼了?這藥鋪的房間,可比客棧好多了。許興修還說,縣令大人答應了黃家,瘟疫結束之後……會發給他們一筆賞銀。”衛凌風躺在沈堯的左側,兩人手臂相貼,肩膀並著肩膀。隔著一層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