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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楚開容在丹醫派治病時,他們楚家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個侍衛。”

“確實,”錢行之接話道,“師父去驗屍了,當時我也在場。楚家人不讓我們剪開屍體的衣服,說是死者為大。”沈堯狐疑:“死者為大?”沈堯和錢行之說話時,烏粟一直站在雲棠面前,聽候發落。但是,雲棠遲遲不開口,烏粟只能出聲道:“參見教主。”烏粟低沉著聲音,臉憔悴蒼白。而她本身又是個將近七旬的婦人,穿一身黑袍,做出苦相,姿態恭謙,著實顯得可憐。她背後還站了三個侍女、以及兩個年輕俊朗的男子。那兩位男子被旁人喚作“郎君”。

“什麼是郎君?”沈堯問道,“他們倆的官職嗎?”錢行之略帶同情地攬住了沈堯的肩膀:“正如富家公子喜愛嬌美妾,這位婆婆養了兩位郎君。此乃人之常情啊,小師弟,你怎麼連這些都不懂呢?哎呀,我的小師弟,你真應該多長一長見識。”沈堯撇開錢行之的胳膊,靜坐在涼亭的角落裡。他看到右護法打開了一個緻的木匣,又從木匣中取出一沓白紙,並把這些白紙給了衛凌風……奇怪?為什麼要給衛凌風?

那一摞白紙光潤如玉,品質極佳,出自歙州的澄心堂。紙上寫滿了各種古怪偏方,甚至有幾味藥材,是衛凌風從未見過的。衛凌風看了三張單子,才問:“這些東西,都是你記載的洗髓藥?”烏粟答道:“正是。”衛凌風又問:“藥王谷一心煉製洗髓藥,是因為有利可圖。你做洗髓藥,是為何意?”烏粟朝他深深一拜:“公子有所不知,五年前,八大派攻進雲霄之地,殘殺教內眾人,我等損失慘重。那些習武的好苗子,不是被八大派殺了,就是被他們虜了去。倘若,老身不做洗髓藥……”衛凌風皺眉,打斷了她的話:“聽你話中之意,現如今,教內的侍衛們,多半都服過你的洗髓藥?”

“絕無可能。”程雪落忽然出聲。

右護法上前一步,接話道:“教主明鑑,誠如左護法所言,現今所有年輕一輩的侍衛,都是由左護法親自選拔。教中嚴他們服藥,違者當處以重刑!”沈堯嘴:“什麼重刑啊?”右護法鏗鏘有力道:“廢除一身武功!”沈堯連忙問:“那我……我吃過十年曇花,你們會不會重罰我?”雲棠眼波一掃,笑著說:“重罰你?我可捨不得。況且,你吃藥在前,入教在後,我為何要用前朝的劍,來斬本朝的官?”沈堯心道:那柳青青似乎也是先吃了十年曇花,再加入了魔教。柳青青能拿到十年曇花,應該還是雲棠親自授意的。所以,其實,雲棠並不在乎她的屬下吃沒吃藥,會不會十年後暴斃,她更在意烏粟是否背叛了她。

理順了這一層因果,沈堯提問道:“江湖傳言,世上最好的洗髓藥都在藥王谷。烏粟前輩,你是用了什麼法子,從藥王谷拿到了藥方?”衛凌風低下頭來,繼續看那藥方,又對烏粟說:“昨我問你,你不願作答。而今,當著在座諸位的面,你興許能說實話。”眾人等了片刻,烏粟仍未開口。

錢行之不慨道:“哎,堂堂魔教,審問一個犯人,竟然如此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不緊不慢。不得不說,這都是教主治教有方的功勞啊。”

“承蒙謬讚,愧不敢當。”雲棠忽地應道。隨後她說:“我常想,五年前,八大派究竟得到了哪位高人的指點?八大派行事極有規章。他們先殺了苗嶺的本地人,再去江邊劫走渡船,最後還破解了五行八卦陣,衝上山來,屠戮我們這些魔教歹徒,好威風呢。”澹臺徹微微頷首:“我也覺得奇怪。這座宅子裡……”沈堯心道:不,不是宅子,是宮殿。又聽澹臺徹繼續說:“這座宅子裡,準備了許多條密道。當年,我和雲棠……教主,我和教主原本應當能逃出生天,奈何八大派早有防範。他們堵死了密道。”沈堯一拍大腿:“這不明擺著有內鬼嗎?”

“自然,”雲棠反問道,“是誰呢?”她盯著烏粟,笑說:“這五年來,每一,每一夜,我都想前往涼州,帶走澹臺徹……”澹臺徹聽到這裡,忍不住誇讚道:“當真?你有這份孝心,為師甚。”雲棠卻說:“每一次我即將動身時,涼州的探子就告訴我,段老頭正在全城戒嚴。為何這麼巧,段老頭總能推算到我的一舉一動?今年我先去了清關鎮,再繞路去了涼州,方才殺了個措手不及。”雲棠從袖中扯出一條絲巾,拭了拭手,又燻過香,這才拿起一隻琉璃瓶,瓶中裝著一群白白胖胖的圓蟲。上百條蟲擠在瓶中,扭曲掙扎,咕嘟咕嘟地動,看得沈堯渾身一震,連連後退。

衛凌風喚他:“阿堯,到我這裡來。”沈堯片刻沒耽誤地奔了過去。他坐在衛凌風身側,看著右護法接過那隻瓶子。右護法拖過烏粟的一位郎君,掐著那人的下巴,直把一整瓶活蟲往這個人的嘴裡灌。右護法還嫻地封住了那人的道,使他無法咳嗽,只能閉嘴下嚥。

烏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雲棠說:“教主,老身侍奉雲家三十載,從未起過異心……”

“這種蟲子,叫做鑽心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