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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百清座下有幾位年輕弟子,資質好,骨佳,慣會孝敬長輩,平
裡最受他器重。一刻鐘之前,雲棠當著靖澤的面,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殺了,而現在,她就站在其中一具屍首的脖子上。
“你不得好死。”靖澤跪在一旁,雙手搐,啞然嘶聲道。
“你家掌門呢?”雲棠卻問,“他殺的人,可不比我少。他要是不折辱衛凌風,怎麼會把我招來?”像是非要從靖澤口中尋求答案一樣,雲棠鞋底一擰,屍體的脖子斷成兩截。她踩在一灘血水中,浮光錦的裙襬沾滿汙垢,而她屏住呼,輕輕喚道:“你聽?聽見了沒?我打不開你們
光派的密室石門,可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倘若衛凌風不能活著出來,我就讓
光派上下死無全屍……天底下可沒有誰比我更公平了。”隔著一扇密室石門,譚百清尚不知道門外的狀況。
他只看到,原本早已斷氣的趙邦傑,竟然睜開雙眼,悠悠轉醒了。
密室內無窗無風無光,寒氣人,陰冷刺骨。趙邦傑雙手抱臂,微微發抖,嘴
凍得烏青,眼中毫無光彩,真像是剛從閻王府上游了一圈,重走一遍奈何橋,方才重返人間。
為了讓趙邦傑醒過來,衛凌風幾乎完全脫力。周圍沒有一張、一把椅子能讓他歇一歇,他只能癱坐在地,倚著沈堯的肩膀。沈堯僵得四肢冷硬,還在哄他:“師兄,師兄,等我們出去就好了……”冰冰涼涼的東西滴在衛凌風的臉上。衛凌風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那是沈堯的眼淚。
是小師弟的眼淚。
小師弟很久沒哭過了,他想。
在清關鎮的丹醫山上,他們並不是沒吃過苦。背書苦,學醫苦,看病累,救人累,小師弟都能過來。他對這個師弟其實很有一番憐惜,憐他無父無母,憐他孤苦伶仃,更加看不得師弟哭。衛凌風用自己還能抬起來的手,向上摸,剛好碰到沈堯的臉。
衛凌風輕輕拍了沈堯,好似無事發生:“莫慌,阿堯。”沈堯卻說:“怎麼不慌,我快慌死了。”被關在暗無天的密室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論譚百清想做什麼,沈堯和衛凌風都只能束手就擒。
這種坐以待斃的極大屈辱,快要將沈堯生
活剝了。他捂緊衛凌風的手掌,使衛凌風的掌心貼緊他的側臉。他在這一刻下定決心,出去以後,他一定要習武。
譚百清踹了一腳衛凌風,譏笑道:“丹醫派好個造化,兄弟情深,難分難捨。”沈堯心道:好你娘個好!這筆賬也要記上!有朝一,他一定會把譚百清踹的這幾腳,全部還給他!
譚百清雙手背後,來回踱步,反覆打量趙邦傑,忽然嘆道:“衛凌風,倘若你不會這一手,今晚就算把你徹底廢了,我心中也不覺得可惜。”衛凌風現在連說話都是奢望。但他還有內功護體。
沈堯明白,他必須保住衛凌風的基。倘若譚百清當場把衛凌風
廢,雖然衛凌風還能活個兩三月,此後怕是也回天乏術,後繼無力了。
這麼一想,沈堯頓悟道:“趙、趙邦傑?”沈堯不敢在譚百清面前裝模作樣。先前他已經嘗試過了。當他有意伏低做小,幾乎被譚百清一眼看穿,隨後狠狠羞辱了一頓。
這個老巨猾的狗賊!沈堯在心中第一萬遍咒罵他。罵完之後,沈堯定了定神,還想讓譚百清多關注趙邦傑,便開始牽引話題:“趙邦傑,你現下恢復得如何?”譚百清倒也不急,恰如貓戲老鼠一般,悄無聲息地觀望沈堯和趙邦傑。那一廂趙邦傑當真死裡逃生一回,身上的段家劍客衣裳全被汗水浸透一遍又一遍,竟然析出幾塊鹽漬。
趙邦傑頭暈眼花,看不清沈堯和衛凌風的樣子,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滿心還想著少主。他身上難受得緊,自覺沒有姑娘在場,乾脆脫掉上衣,出
壯健碩的上半身。
肌理光潔,肌遒勁,顯然是個大活人。
譚百清的目光沉沉似水,傾注在趙邦傑身上。他探出一隻手,四指併攏,繞行一個圈,像是在趙邦傑的身前畫了一個太極兩儀、陰陽虛實的八卦圖。
趙邦傑趕忙推開譚百清,有禮有節道:“譚掌門,有話直說便是。”這時,目力也恢復了不少。趙邦傑坐直身體,不曉得自己是否幫到了沈堯?是否能快些見到段無痕?他心裡頭充滿期待,垂首往下一瞥:“沈大夫?衛大夫?”沈堯回視趙邦傑:“我在這兒。”衛凌風突然握緊沈堯的手腕。
衛凌風抓得太緊,沈堯的腕骨驟疼。衛凌風被沈堯抱在懷中,兩人的一呼一都瞞不過彼此,沈堯的側臉貼近衛凌風的額頭,更能清晰地
覺到衛凌風渾身燒燙。
可他看起來非常冷,像是被凍壞了。
沈堯心急如焚,不懂衛凌風抓得那麼狠,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太痛了,太難受了,快要撐不住了?
沈堯喃喃自語道:“師兄,我現在應當給你驅寒,還是給你散熱?你的脈象虛實不定,每一瞬息都在變化……我沒有治過這樣的病人。我該怎麼救你?”譚百清聽見了沈堯的話,堪堪轉過身來:“還在擔心你師兄呢?可憐見的。”沈堯想通了很多,這會兒變得不躁不怒:“譚掌門,你看過趙邦傑了?我丹醫派的《靈素心法》貨真價實。我們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