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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在光天化之下毫不掩飾地一路去往了溫泉。

但卻連一絲半點的議論聲也不敢有。

這一，魔尊宮中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沒有長過眼睛和耳朵。

湯泉宮中，姜折微毫不在意地甩掉軟鞋，向前邁入泉水裡，透明的泉水剛好沒過肩胛，一頭黑髮綢緞般在水面上散開。

那一身衣服如雲似霧，散開在水中，像是盛開了一朵素的菡萏，而他笑從水中伸出的一小截手腕，看上去卻比那菡萏更白。

“美人如花隔雲端——孤可也是學過詩的。”他朝著裴衍之揚揚手，順勢在水中潑出一痕透明的水花，朝著旁邊面不動的裴衍之眨了眨眼:“裴卿，你說孤這個模樣，好不好看？”作者有話要說:謝＿針灸羊投餵的手榴彈～～第11章氤氳著霧氣的溫泉裡水波動盪，細微的水花潑濺聲不絕於耳，和著輕輕的笑聲和息，湯泉宮裡的聲響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裴衍之斜靠在溫泉畔，姜折微側身倚在他的前，溼漉漉的墨髮海藻般披散，隱隱勾勒出瘦削兩肩。白皙的足踝半沒進水裡，素衣料霧氣般在水中散開，隨著盪漾的水波層層翻湧，時不時能瞥見沒在水下的、微微泛紅的細白趾尖。

他懶洋洋地倚在裴衍之口，鴉黑的睫羽慵懶地半闔著，像是打盹的貓兒般饜足。

有淡淡涼風伴隨著草木清香吹過殿內，道道透明漣漪無聲在水面上擴散開。少年魔尊似是被這風驚動，長而翹的黑睫微眨了眨，下意識地往裴衍之的懷裡縮，朦朦朧朧地含著糖似的，撒嬌般地輕聲:“冷——”裴衍之一手將他摟緊，眸微深。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徐徐吹入殿中的涼風便霎時停了，連將將聚集在宮殿上空的浮雲也飄散，出澄淨的、被夕陽塗抹上一泓豔的天空。

他靜靜凝望著那天空，忽地輕聲開口:“尊上，近魔界事多，臣或許有數不能停留在宮中——”姜折微似是睡意朦朧般，懶洋洋地從鼻腔裡“嗯”了一聲，過了片刻後，才忽地意識到裴衍之話中含義，猛地抬起身子:“裴卿有幾會不在宮中？”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聲音裡似是含著什麼不一樣的情緒，但那情緒很輕微，只在話尾的餘音裡稍稍一頓便消散了，就算仔細去聽，也只能捕捉到幾絲餘韻，淺淡到幾近於空白。

裴衍之像是什麼異常也沒有發覺般，淡淡答了個“是”，於是姜折微便再也睡不著了。

——不過呢，他試圖假裝睡著。

也就是說，姜折微已經靠在了裴衍之的身上，並且微微闔上眼睛，儘量讓呼顯得輕緩而綿長。只是少年多半沒怎麼演過戲，不時緊張地輕顫一下的眼皮與咚咚跳動的心跳明顯地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