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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這一幕，眼底的深黑似透不進光。他嗓音微啞，語氣卻與初時冰冷無異，只似警告般，輕描淡寫地提醒了兩個字:“衣服。”姜折微那花般嬌柔的又抿緊了幾分，幾乎不剩下多少血。然而他終於還是沉默地抬起手，緩緩地，一點一點解開了間捆束的衣帶。

那一身裡衣便如雲般覆落，出霜肌似雪，於其上綿綿密密灑落著的、無限悱惻的紅痕。

裴易安手邊的桌凳似是傳來極輕微的“喀”的一聲。

姜折微光潔著身體站在月下，從窗外徐來的微風也像在纏綿，似有若無地、游龍般環繞著他的身軀。像是有些不自在似的，少年魔尊半偏過頭去，鴉羽似的眼睫低低垂著，投下淺淡陰影，似是屈辱般輕顫。

裴易安緩緩站起身。

像是有意放緩了速度，他一步步慢悠悠踱至榻前，指尖挑起姜折微的下頜，不容置疑地、長驅直入地吻上了那雙顏淺淡的。……恍惚纏綿間便又是過去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姜折微醒來，裴易安早已不見了蹤影，向系統確認了一下四周無人後，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在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我錯了，系統，我真的錯了。”他半闔著眼眸，連在腦海裡說話的語氣也是懶洋洋的:“昨天我睡過裴衍之後，本來以為不可能有滋味比那更了，結果現在我發現……並不是。”

“裴易安睡起來也真的啊，而且還有懲罰系統的加成……讓我想想該怎麼形容來著——”

“——翻天。”系統:……

系統的眼底一片青黑，身邊橫七豎八地扔滿了棉花球、耳、防噪音耳機……一大堆書籍亂七八糟地被在一隻標註著“毫無卵用”的垃圾桶裡，其中一本靠在上方的出封面，正是那本在系統商城裡賣得最火熱的《清心寡慾佛經100本大合集》。

它錯了，它真的錯了，它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真情實地同情宿主，事實證明，被裴易安那樣半是強半是誘惑地吃幹抹淨了一通後，姜折微不僅沒有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甚至還躍躍試地想要再來幾次。

“我提醒一下，你今天還得上朝去呢宿主。”它委婉地提示他:待會兒裴衍之肯定會來。

姜折微毫不在意地彎起:“不怕不怕，待會兒讓裴衍之直接抱著我走。”系統:…………

它不可思議地道:“魔界可是個修行世界！像裴衍之這樣修為極高的人，記憶力也都是很好的啊宿主——”——所以裴衍之也多半會記得，前一天他曾經在姜折微的身上留下了哪些痕跡，而哪些沒有。

“而且裴衍之的觀察力肯定也很銳的……昨天的裴易安不就是嗎？宿主你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自己就發現你和裴衍之睡過了……”系統想到此處，忍不住憂心忡忡地:“這個就叫做前車之鑑啊！宿主！”姜折微無言以對，十分好心地提醒它:“阿統啊，你是不是不記得我們在這段時間裡的任務是什麼了？”系統:……

它飛快地打開任務列表看了一眼，毫無異狀地:“讓裴衍之對你心有掛礙，終其一生……”說到一半，語氣忽頓了頓:“終其一生……求而不得。”

“——嘻嘻。”姜折微彎一笑，繾綣豔麗，像是一隻初入紅塵的妖魅，又天真，又肆。……裴衍之果然如系統提醒的一般，在上朝的前半刻踏過宮門緩步而來。

他站在門外輕輕叩門，溫文爾雅地:“尊上？”而躲在被窩裡裹緊自己的姜折微，在聽見他與裴易安相似聲線的那一刻，瘦白的背脊便無意識般地一顫。

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少年魔尊竭力強迫自己直身子，做出一副毫無異狀的樣子:“是裴卿麼？且先進來。”裴衍之眉尖微挑，依言踏入房中，見到的就是將自己嚴嚴實實裹在寢被中的少年。他微微蹙眉，在榻邊坐下，緩聲道:“怎麼了？是發熱了嗎？還是依舊有些疼？”說著，他將手掌順勢往姜折微額上覆去，似是要受一下少年身上的熱度。卻不料他的手掌剛剛伸向姜折微，掌心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觸碰到他，姜折微便兀地條件反般地躲開了。

躲開後，似是也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對，姜折微喏喏地，有些沒有底氣地說:“我……孤今天有些不太想去上朝……”裴衍之的長眉緩緩地擰起來。

他的目光一寸寸在姜折微身上掃過，眸中的神，漸漸變得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霾般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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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發生什麼事了？”裴衍之凝聲問，渾身氣勢沉凝，姜折微卻只是微微一抿，臉上便現出了清淺的笑來:“沒什麼，只是今天清晨時做了噩夢……所以現在，不太想出被窩。”似是察覺到了裴衍之的目光漸漸轉涼，姜折微稍稍抿了抿，從寢被中伸出了一截白手腕，尾指輕輕勾住裴衍之的衣角，求饒似的晃了晃:“真的沒有什麼事啦，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