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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追寫:再等等。

行，再等等。

以至於楚泱終於回來，最先看到的不是小皇帝，而是崇王略帶的眼神。

楚泱受寵若驚，崇王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他，哪次不是冷嘲暗諷恨不得他出門就被絆死。

洵追寫道:“開始吧。”在來的路上，張達鍾與趙傳之已經得知瘟疫的事情，楚泱只需對崇王解釋。李崇聽罷，反應比兩位侍郎大人得知的時候還要大，面大變，聲音都尖銳幾分。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現在才發現！”李崇責問。

楚泱慚愧道:“是臣大意，本覺得南方瘟疫與京城所隔較遠，難民就算逃難一時也不會這麼快到京城。”

“的確，小半月大批人就能到京城。”張達鍾沉思，“南方瘟疫爆發開始的到現在，難民逃難的速度也太快了，連夜坐馬車到京城也需要上好的快馬，這些難民靠腿腳就能比馬跑得還要快？”

“下官聽大統領說在郊區挖出幾具屍體，正打算和鶯歌小築的案子併案？”張達鍾又道。

“鶯歌小築的案子太蹊蹺，且屍體都是憑空出現，在京城的人口花名冊上找不到姓名。兩個案子相似處極高，併案調查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楚泱回道，“不知張大人有沒有其他建議？”趙傳之認可道:“換一個方式破案也是一種突破，可瘟疫該如何處理？”在場的人看向楚泱，楚泱抱拳道:“陛下。”洵追寫道:“朕年幼，雖知道前朝也有過瘟疫，但並不清楚如何處理。皇兄和兩位大人見多識廣，朕想聽聽皇兄的意見。”李崇沉:“既然陛下問臣，臣斗膽提議封鎖京城出入。”

“京城乃是天子住所，且皇室宗族以及朝廷要員全都在此，瘟疫一旦爆發，外頭的人萬萬不能進來，但住在裡頭的人更不能出去。如果有怕死的朝廷官員帶頭跑，百姓也會紛紛效仿，京城混亂一夕之間。”

“大統領掌管宮內安全，臣建議軍嚴密看守皇宮，避免髒東西入宮中。至於京城的把守，可以從附近地方駐軍調。”楚泱道:“離京城最近的是慶城軍，不如就調慶城軍。”李崇反問，“慶城軍是離京城近，可大統領有沒有想過，京城調慶城軍無異於告訴百姓京城要亂？本王覺得還是調稍遠一些的康擎軍，康擎軍的錢將軍的為人本王略有耳聞，是個能託以重任的才將。”楚泱正說什麼，洵追點頭寫道:“皇兄所言極是。”

“陛下！”楚泱急忙道，“康擎軍就算緊急調來，也至少需要六七。慶城軍的腳程快，離得也近，明便能到達，不必捨近求遠！”

“既然是皇兄提議，那就請皇兄全權負責。”洵追寫道。

“臣遵旨。”李崇接旨，又對楚泱道:“此事不可拖延，本王立即去調康擎軍，還請大統領也回軍所在宮中各處佈防。”楚泱皮笑不笑，“王爺說的是。”

“既然陛下已經決定，那臣和張大人立即去停屍房。”趙傳之道。

洵追想了想，寫道:“趙二公子還在牢裡嗎？”趙傳之一看小皇帝終於記起他那無端捲進來的可憐兒子，立即跪倒:“回陛下，小兒現在還關在官府。”

“帶回家吧，牢裡不安全。”說起來趙源也可憐，人不是他殺的，但受罪最多的也是他。張達鐘沒和趙傳之一起查案前，對趙源或多或少都用過刑。趙源一無所事事的富貴公子，憑空受這麼大的罪早就哭爹喊娘了。偏偏趙傳之沒法子，把柄抓在人家手上還不是任人拿捏？

牢裡滋生病菌，萬一趙源染上瘟疫，趙傳之和張達鐘的樑子就不止互看不。

趙傳之痛哭涕，“謝陛下！”李崇接旨離去，帶著兩位大人。

洵追收起筆墨正回房，楚泱橫跨一步堵在他面前跪下:“陛下為何要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崇王？明知道……”

“知道什麼？”洵追反問。

“據臣所知，崇王和康擎軍的錢將軍私過密，將京城給崇王陛下就不怕崇王意圖不軌嗎？”洵追平靜道:“楚大統領，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

“崇王是朕的兄長，有關皇室安危，他不會害朕。”洵追停頓了下，“你是第一個聽朕說這麼多話的人。”

“孰輕孰重你自己分得清，楚家也不止你一個兒子。”楚泱一怔，洵追俯身慢慢將他扶起。

“臣明白。”

“你自己說說你明白什麼。”

“臣不會將陛下會說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任何？”洵追彎眸。

“任何。”楚泱確認道。

洵追心情極好，進殿前回頭道:“如果太醫院查到屍體時因瘟疫所致，不必什麼都告訴崇王，你和張達鍾看著辦。”洵追跨過門檻，當著楚泱的面關好門，門外傳來楚泱告退的聲音。

他聽著楚泱的腳步逐漸消失，臉上終於掛不住笑容，背靠著門身子緩緩滑下去，整個人癱倒在地。他急促地呼，身體蜷縮在一塊，口一一地疼，下半身近乎於失去知覺。他使勁捶打大腿，一絲疼痛都受不到。

洵追疼得淚，痛苦的呻從中溢出。

他緊緊抓住門上花紋凸出部分的，那是一條正飛騰入雲的龍。

張牙舞爪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