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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該！我詛咒你半夜不得好夢，所有被你害死的人都會找你索命！”

“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化作厲鬼也要纏著你！”雛娘被帶回牢房後便開始水米不進，軟軟癱在角落閉著眼也不知是醒是睡，直到按例每十進牢房清潔的牢獄提著水桶叫雛娘挪開時，女人一動不動，牢獄試探一摸脈搏，人都涼了。

蔻丹得知雛娘餓死的消息沉默許久，站在花園魚池邊目光柔和地看著趙寧的肚子，“寧姐姐近孕吐越發嚴重，聽人說姐夫過幾便能趕到京城，待姐姐與姐夫一家團聚，姐姐便也無需陪著我這個漂浮無的人。”趙寧最近吐的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太醫院的太醫診斷後表示這是正常現象，還說腹中是男胎。

趙寧又有點想吐，蔻丹扶她去石凳坐下，趙寧想了想道:“你若是不嫌棄，你跟我走。”蔻丹垂眸，“我哪也不去。”

“雛娘一死，鶯歌小築也算是完了，就算你想回到鶯歌小築，你還想當萬人可夫的姑娘嗎？”趙寧勸道，“雛娘待你不薄，可她若是真心對你好，為什麼不將你的賣身契給你。”

“我的傻妹妹，你早該為自己另謀出路，現在還不遲。”第七十八章蔻丹聽罷不愁反笑，她問趙寧，寧姐姐就算嫁了人，午夜夢迴難道憶不起那些受人羞辱，被灌酒灌到嘔吐的子嗎？

她見趙寧仍舊想要勸自己，又道:“做我們這行的，人人看不起，寧姐姐如今不被人小瞧是因為嫁得好夫君，遠離官場沒人認得，在開始新生活的地方重新做個正常人。寧姐姐對鶯歌小築死心，雛娘對你來說是個噩夢，可對我不是。”雛娘無論如何利用她，也都是待她極好的姐姐，與崇王這麼多年的暗中勾結，半分都沒透漏給她，單這一層就已經讓她到自己是被親人愛護著的。她和雛娘互相扶持，一步步走到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也都是前因後果明明白白擺在眼前，無怨無悔。

要說崇王害了雛娘，倒不如說雛娘本身的貪心。雛娘窮怕了，不想再回到被人唾棄厭惡的時候，她拼了命的賺錢，從各處搜刮孤兒棄婦，直到她的人將當朝皇帝擄走。

那個傳說中的傀儡小皇帝待蔻丹頗為有禮，蔻丹就算造假也沒讓她受太多苦，蔻丹有次被提審時正好那位軍大統領在場，大統領對她說別辜負了別人的善意。

蔻丹那碗麵的善意，換來了後者給予她的最大尊重。

“是會夢。”趙寧回道，她笑得格外淒涼。剛與夫君成親那段時間，她整宿整宿地失眠，她坐在頭怎麼都不敢睡，一旦閉眼，鶯歌小築的往事便像是走馬燈般在她眼前回旋。

“可人總要邁出這一步，我可以，你也可以。”趙寧握住蔻丹冰涼的手，“私塾的教書先生說過什麼，你記不記得。”每個從私塾走出去進到鶯歌小築的姑娘，最後一堂課放課後先生都會站在門口目送著一個個離開。

站在門檻邊的先生反覆唸叨，若是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從那個地方走出去。

才華橫溢如趙寧之列，但大多姑娘都是沒什麼心的，她們只能依靠男人，只能憑藉美侍人，像一具具行屍走，走出鶯歌小築等待她們的只能是重新回到黑市上販賣，賣到下一個虎狼窩，繼續沉淪。

這就是她們的命運，一輩子都逃不開的輪迴，走出去再走進去，往返幾次便徹底失去自我意志，隨波逐。

瘟疫在太醫院與民間各大醫館的全力以赴下，終於被冬天第一場大雪掩埋。鵝般的雪花裹挾著無數人無聲的求救以及悲慼無策淚滿面，走入絕境後來姍姍來遲的希望，最終徹底走向新生活的嚮往緩緩落下。

就好像是一場戲，總有落幕的時刻。

戲中所有人都是主角，活下來的人拿著欣喜的結局開始期待明天，死了的人統一被朝廷火化，什麼都不剩。

俞聶生在大雪降下的這離京，洵追裹著厚厚的毯子看到晏昭和從殿外走進來，他縮手縮腳將懷中的暖爐拿出來放到晏昭和手上，晏昭和問他怎麼不關門。

洵追強忍住打噴嚏的慾望說，俞聶生走了嗎？

晏昭和點頭，洵追抱怨道:“昨晚宋南屏硬要拉我去喝酒。”明明是組酒局的人，卻是最先醉的，醉後抱著洵追的死活不放，鬼哭狼嚎千萬別把我送回家，我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會殺了我。

洵追實在沒法子，只能將宋南屏一併打包帶回宮，現在還在偏殿打呼嚕。

三前，青藤山莊傳來消息，剩下一小部分難民因病重需要繼續隔離觀察，待這批難民康復，百姓便都能迴歸正常生活。

只是……

只是薄莊主與病人接觸過密，再加上勞過度不慎染瘟疫，雖及時治好，但身體受損傷及本。

怕是沒幾天活路了。

俞聶生得知後找到洵追面帶笑容說，我可能要回去了。

是啊，洵追點頭贊同，提醒他千萬別錯過頭七。

三壇酒，全是洵追從宮中酒窖裡拿出來的，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宜多飲，只是和俞聶生碰杯時稍微抿了點。

俞聶生微醺時說，我恨他的時候腦子裡全都是怎麼毒死他，可真聽到他活不了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他帶我去郊外騎馬，帶我去河上坐船的快樂子。

要是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