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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走到這，離城牆只有一步之遙，他還是想去看看。

去看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皇位是如何被自己的兄長嫉妒，他又是以什麼樣的表情對待同是一個父親所出的弟弟。

以慶城軍的實力再加上軍，神出鬼沒的令羽營，無需多想此戰必勝。跟崇王一起造反的官員子女也都在自己手上，還有後宮的那位太后娘娘。

八公主拉啟煙花後令羽營的一支小隊便會捉拿太后宮中所有宮人，洵追不許軍辦此事是害怕軍中有人洩提前讓李崇收到消息。蕭倜帶人埋伏在崇王府，崇王若是想潛逃直接將其府中女眷抓至大牢。

他該想的都想到，就看李崇怎麼做。

為了裝得真，洵追甚至沒有給自己身邊安排人手。

如果李崇接到城內“皇帝出宮”的消息，一定會加大攻勢，以他的子必定會攤開手上的所有底牌。

洵追掙扎片刻還是選擇去城門，那邊有軍，無論如何先抓幾個軍貼身護著自個。想看李崇狼狽，至少自己也該有命。

他騎著馬飛快奔到城牆腳下，提劍從城牆左側的臺階飛快往上跑。這裡的叛軍已經被軍清理過，屍體橫七豎八倒在臺階上堵住三四層，洵追需要踩著屍體上去。第一腳踩在還未涼透的屍體上時，腳底的柔軟令洵追忍不住乾嘔，他捂著連忙向上跑，沒踩一腳都讓他更想嘔吐。

“轟！”

“轟！”

“轟！”停歇許久的爆炸聲重新響起，洵追一轉身看到城外五米處又架上了裝滿彈丸的火藥投器。殺喊聲混成一片，下令本聽不到，站在投器最前頭的人舉著一把大旗，這個人奮力揮舞大旗，旗子降下的同時所有人解開捆綁著火藥的繩子，無數裝滿火藥的彈丸昇天從洵追頭頂的高空飛過落至城內。

火藥爆炸時的轟鳴致使他出現短暫的耳鳴，同時城內未被燃燒的地方也迅速竄起一牆高的火苗。

城牆上的軍早就換成適合守城作戰的慶城軍，將士均們扛著布包站在自己應守的城牆凹凸空擋前，他們解開繩子將布帶中的東西全部倒下去，粉末看樣子不像是火藥，瀰漫在空中的粉末呈現灰綠。

洵追快步上前抓住傾倒完畢的慶城軍，“這是什麼！”

“是毒。”身後從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洵追正問毒從何來時猛地意識到這道聲音屬於誰，他一下子僵住不敢動彈。

投放完粉末的慶城軍迅速從懷中拿出布子捂住口鼻，下一秒洵追的口鼻也被從身後伸前來拿著溼帕子的手捂住。

“唔！唔……”洵追下意識抓住這隻手想要從自己臉頰上扯開。

“身經百戰的戰士都不敢停留，你被人打成這個樣子的身子能受得了嗎？”說罷男人用身體撞了下洵追的背，洵追被捂著嘴叫不出來疼得他眼淚瞬間下來。

“唉。”男人將臉貼在洵追耳邊，洵追的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呼頃刻間崩塌，他耳邊是男人的嘆息，那嘆息瞬間折騰地他憋屈地想要發瘋。

“我回來了。”洵追眼皮顫了顫。

“我鬆手，你對我說歡回來。”男人說話間鬆開捂著洵追的手。

“……”紫紅的火光點燃整片天空，好像把黑夜的幕布都一併點燃如同白晝，他頭疼裂耳邊迴響著將士們廝殺的慘叫以及百姓逃竄的恐懼。他整個人甚至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地獄還是人間，這裡四處飄蕩的靈魂是否會怨恨被人強行奪取寶貴的生命。

這是李崇，是李洵追所聯手造成的悲劇。

“跟我念，歡。”

“歡。”

“。”

“。”

“回。”

“回。”

“來。”

“來……晏昭和！”洵追不受控制地捂住臉失聲哭泣，整個人直直朝著地面跪下去，膝蓋接觸地面後發出令人心疼的脆響。

“晏昭和！”

“晏昭和！”

“嗚嗚嗚嗚……晏昭和！”他啞著嗓子崩潰般地大吼。

“晏昭和……”晏昭和蹙眉，他從背後抱住他養了多年都沒有見過這幅模樣的少年。

“我在。”少年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睜大眼從指縫處看到緊緊抱著他的雙臂。

袖口用金線繡著怒放的太陽花，衣裳的底是他記憶中的顏，他從宮牆向下望那抹最耀眼的紅。

第六十五章洵追什麼話都說不出，他眼前都是那朵肆意舒張的太陽花。他顫抖著肩膀忍不住用手去觸摸，他雙手合握想將太陽花捧在掌心中，呼凌亂髮絲和淚水混在一起，自嗓子眼發出尖銳卻又格外虛弱的氣聲。

他過呼了。

晏昭和扶著洵追緩緩坐在地上，讓他面對自己。

“能走嗎？”他問。

洵追弓著額頭抵在膝蓋上，雙臂叉緊緊抱住自己，他極力讓自己保持輕鬆，告訴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此地不宜久留，走不動的話我揹你。”晏昭和又道。

洵追聽罷放棄般苦笑，他一邊搖頭一邊用盡剩下的力氣掙脫晏昭和扶住自己的雙手，單手撐地小腿顫抖地勉強站立起來。但他依舊低著頭，依舊不願意看到晏昭和的臉，依舊不想認清現實。

洵追啞著聲道:“你走吧。”走得遠遠的，“我就當沒有見過你。”晏昭和沉默地望著